山林裡的油礦——出磺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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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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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油田,大家腦海裡的印象,是不是如同左圖,荒漠曠野中排排而立的叩頭機,一座就是一口油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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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如左圖的海上鑽油平台。


其實原始的油井就像水井一樣,只差別打出來的是石油。對於台灣的礦藏,大家比較熟悉的是煤礦、黃金,以及水泥,許多人並不知道台灣也曾挖到石油,甚至有著石油產業;全世界第二古老的油井就在台灣苗栗公館的「出磺坑」。台灣的石油歷史可追溯到清嘉慶年間的1817年,此地的客家移民吳琳芳在後龍溪畔的石縫裡發現黑色浮油,當時並沒有石油的概念,以為是硫磺,因此將在地取名為「出磺坑」。

後來一名漢人通事邱苟在此處作著拓墾貿易,因常被盜匪劫掠,一次在與盜匪衝突中邱苟犯下殺人罪,而後只好隱姓埋名棄墾逃亡;在他走投無路時,竟於後龍溪南岸發現石油源頭,他手工挖了一口三米深的油井,每日可汲取約40餘斤的石油販售,此時是1861年,為台灣石油開採之濫觴;這一口油井被認為是全世界第二老、亞洲第一口的油井,只比美國賓州的油井晚二年。過了幾年,邱苟將油井賣給了打響台灣烏龍茶名號的英國商人——約翰陶德,兩人合作一起開採。

左約翰,右邱苟,兩人在全世界第二口油井前留下珍貴的合影。照片來源:經濟部技術處邱求慧處長。

左約翰,右邱苟,兩人在全世界第二口油井前留下珍貴的合影。照片來源:經濟部技術處邱求慧處長。

爾後於1871年,邱苟被清朝政府逮獲,當場就地正法,油井的開採被迫中斷(清廷政府以外國人無權開採礦業為由而禁止)。時間來到1878年丁日昌擔任福建巡撫時,聽人說出磺坑生產石油,萌生了開採的想法,又因為他是少數清末的知洋派,深知西洋人的厲害,所以他決定從美國賓州延攬了二位技師來台,並引進了重型機具開採油井。這二位美國技師所引進的大型機具,費盡千辛萬苦,花了七個月才安裝完成,每天可以採獲252加侖石油。然而因文化上的衝突,隔年合約期滿兩人就不願續約返回美國,清代的石油採掘,就在洋人離開後而歸於沉寂。(本段文字來自經濟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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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別於美國、中東的曠野荒漠,或是大洋風浪中的海上平台,台灣苗栗公館的郊山森林中,就藏著全世界第二古老的油井,這片林木裡有著143口油井的油田。昨日我去了一趟山林裡的出磺坑,看看那段產出遠古黑金的歷史遺跡。從清領時代的發現與輕量開採,到日治時期的積極開發,然後進到民國時期的深挖汲取,到現今仍是台灣產出油氣的重要基地,出磺坑都見證著台灣重要的油礦產業史。

出磺坑現由中油管理,一進大門便有一座台灣油礦陳列館,介紹整個台灣油礦的產業脈絡,從歷史、探勘、鑽油技術,乃至於礦業生活的點滴史蹟都有解說,是座非常好的教學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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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陳列館的介紹,便可開始觀覽整個歷史園區,不過看著眼前的地纜車軌道和這個長長的陡坡,心境已開始崩潰;然而這時候的我真是太天真了,相較於後來的右轉有路,這個坡道根本就是小小的前菜一碟而已。

紀念碑廣場800公尺,底下應該須加上「很硬」的字樣,走了非常多的上坡路,才終於到達第一個古油井遺跡,然而這處遺跡約只在80公尺左右吧。接下來就是一路的石階陡坡,爬到讓人懷疑人生的陡坡讓我完全忘記要拍照,別說登山杖了,連手帕都忘記帶,慘狀不說了。

第二座橋面已呈現腐朽的跡象

第二座橋面已呈現腐朽的跡象


除了石階陡坡,沿路有多處倒木、落石,甚至是路基流失、陸橋腐朽的危險存在,遊客當然不可能排除障礙,只能放棄折返或是小心通過。

沿途的路徑看得出很久沒有人走過,我懷疑管理單位是否知曉登山路徑的現況。

最讓人崩潰的,其實並不是障礙,而是綿延不斷的陡峭石階,以及不確定目的地還有多遠,開頭有幾處指標,後來就沒有了,這點實在讓人很困擾。不過總之,最後我終於到達了紀念碑廣場,看到33號古油井,以及廣場周邊的多條叉路。

開礦殉職人員紀念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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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廣場上徘徊的好一下子緩過了氣,我開始尋覓要走哪條路下山。可是看著每一條路都被標示著危險的警告,還有一條寬寬長長的水泥階梯往上走,當下我感覺打死我都不要再爬台階了,絕不可能選這條路;結果現在超後悔,那上面沒多遠,就是34號古油井,是這一路上最精彩的景點,也是爬坡的最高點,實在很可惜。

由於不知道該走哪條路下山,我決定打電話去陳列館問問,好在淺山還有訊號——根本不只是淺山,而且我太小看這座海拔三百多的小山了——,結果小姐說你會迷路,還是原路折返比較好喔,那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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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史蹟園區,看看其它的展示,都很有看頭。

園區裡還有早年留下來的日治時期建築群,都已整理妥善供人參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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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苗栗公館的出磺坑,是一個少人知曉,卻富含教育功能,有著非常豐富史料的一個靜謐園區,很適合安排半日遊憩,如果認真看史蹟,一日遊所花的時間也不嫌多,我昨天時間趕漏掉很多細節很可惜。



備註1:我後來將山徑狀況回應給陳列館,館方表示知道山徑狀況不佳,但我想他們應該不知道不佳到什麼樣的程度。館方表示由於山徑的養護權責是林務局,有些狀況他們也力有未逮。我說至少在告示牌上標明很硬,讓遊客能權衡自身體能,並沿路標示距離目標地點還剩下多少距離。

備註2:全園區及陳列館免費參觀。

備註3:館方人員表示,目前台灣只剩苗栗公館出磺坑台中大甲鐵砧山還持續在開採油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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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在這裡發表一些我所寫的觀察閒聊、小說,以及一些關於文學、電影的心得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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