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6-19|閱讀時間 ‧ 約 5 分鐘

《只有大海知道》那美麗的蘭嶼背後

本島與離島,從文化到孩子對海另一端的思念
對於第一次來到台灣的觀光客來說,台灣最大讓他們驚豔的大概是生活上的便利,和四方通面山面海的特殊地形,但台灣的方便性是架構在工時不平衡和廉價的勞力上,背後有著難以言語的諸多原因,長期被忽略台灣離島地區的生活機制。耗時六年,深耕以蘭嶼這塊土地為主題的台灣電影《只有大海知道》是一部以蘭嶼和達悟族為主題出發,並描繪出離島孩童對離鄉背井父母思念的情感。除了男主角外,都由當地達悟族素人演出裡面的角色,甚至收入各個在蘭嶼這片小島的美麗的海景與一角,描繪出不同於台灣都市,而是屬於台灣離島城市中家庭的悲歡離合。
蘭嶼這塊位於台灣東南方的小島,一直以來帶給台灣西邊的城市人一種異國的情懷,島上獨有的達悟族民,有著與本島原住民不同的自成一格的土地風俗與人文風情,其中飛魚祭和獨木舟還有最能代表的達悟男兒的丁字褲,讓人見到在現代之外野性與傳統的美學絢麗,而山海交錯的奇特自然景觀,不止吸引台灣旅客,就連外國人也想一窺究竟。但有很多外國旅客到蘭嶼卻覺得可惜,可惜的不是蘭嶼此地的人文與風景,而是台灣政府對於這塊具有觀光價值的島嶼長期的漠視。
蘭嶼現代最早的影視紀錄是由法國人類學家費羅尼奎諾於一九七零年代來台拍攝的記錄電影《蘭嶼:人之島》,以蘭嶼當地達悟族人的日常生活與儀式為主,幫助人類學對於東南亞傳統住民的研究。而在二零零五年時台灣知名作家也曾以台北女孩蘭嶼男孩為主題,拍攝名為《等待飛魚》的愛情故事裡就用飛魚作為整部片蘭嶼的象徵。在幾年前劇情電影《到不了的地方》也使用丁字褲作為蘭嶼的象徵性代表,作為電影故事的一景。
《只有大海知道》整部電影讓人驚豔的不是只有蘭嶼的表象,如大自然飛躍的飛魚,或是達悟族男性代表性的丁字褲。故事聚焦於離島與本島之間的思戀和無法斬斷的情感,藉由不管是親子之間或是男女情感,同樣在台灣卻隔著一面海遙望遠方的思緒,比起只是單純拍攝出蘭嶼的風光明媚,有著更深沉的含意甚至是孩子對於遠在本島工作的父母想念的情緒,和遭遇一些資源上的不足,和生活自娛自樂的排解,在這部電影中都很清楚的被描繪出來。
雖說《只有大海知道》裡面拍出了不同以往對於蘭嶼的印象電影,但其根本作為一部劇情片仍有諸多不完美的部份,也是許多在拍攝紀錄片的導演轉換成劇情電影常會有的問題。如角色互動不足與瑣碎的劇情結構,還有轉場和劇本銜接突兀感,常常得讓人愣住幾秒才能投入劇情的發展。但也不能說全然紀錄片的拍攝手法都是劇情片的問題,在孩子情感的流露部分《只有大海知道》可說是近年相當可以打入人心的成功,但在細節結構上卻浪費了這樣個突出的賣點。
導演因為蘭嶼達悟族小朋友的傳統舞蹈表演而感動,其中在電影中描繪的各種經歷都是真實的在實際的蘭嶼生活的孩子所表現出來純真的反應,在那被視為布料少到讓人有點害臊的丁字褲,導演更希望將蘭嶼人「以自我文化為榮耀」的想法傳達給本島的大家。但比起這點,在親子之間的琢磨反而讓我覺得比自身文化的認同要來的出色,並且呼應整部電影的片名,那種孩子對本島家人的思念,只有大海知道,為何孩子可以縱身一躍入到海中。
在「自身文化榮耀」和「蘭嶼家庭崩離」這兩個主題下誕生的《只有大海知道》在思念父親的男孩故事中獲得成功的推進點,甚至保有真實感。反而主角線的改編部分,情感無法讓人投入。可說如本片只專注於男孩與家人之間為整部蘭嶼電影的主軸會更加出色且讓人心動。而讓在地人演在地的電影,如同以戲劇的方式紀錄蘭嶼人自己的生活,把不同於台灣本島,自己的離島故事搬上大螢幕來說,在那只知道飛魚祭後的蘭嶼。
該片以一個思念父親的男孩故事展開,不僅帶出達悟族文化與現今的融合及衝擊,更側寫了日趨嚴重的隔代教養問題。最珍貴的是,全片並不以「台灣觀點」來訴說,而是真心誠意呈現他們的所思所想。導演崔永徽透過長期觀察、田野採集的真實故事,費時六年才完成劇本,為了保有真實感,他甚至不讓演員來演,而是聘請老師到蘭嶼教授表演,以激出當地民眾的「表演魂」,自己登上大銀幕講出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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