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生命的盡頭沒有上帝

儘管從小到大對人文社會一直深感興趣，也喜歡閱讀相關書籍，但我始終是無神論者；耶穌對我而言，就是歷史上的一位宗教改革家，是那個時代復興彌賽亞運動的領袖，從來不曾跟神畫上等號。接受信仰的開始，我對神「沒有意見」，卻對耶穌「充滿意見」；人怎麼可以成為神呢？我始終無法接受這個論點。直到巧合多到讓我覺得超越機率成為我願意相信的神蹟，神如數學公式一般真實地成為我理智信念的部分，我從無神論轉為相信神有祂最好的時間與安排，凡事都在祂的計畫之中。然而，許多時候，我仍然猶豫徬徨，如果生命的盡頭沒有上帝，這一生的信靠與盼望，到底又是什麼？如果一切只是虛空，一切只是補風，那這一生對神的相信，是否又顯得愚蠢可笑？

那天，我問帶我接受信仰、為我施洗的輔導；想著她奉獻自己的生命給上帝，幾乎連自己生活的時間都沒有，如果生命的盡頭沒有上帝，那她這一輩子又都在做些什麼？在基督教的信仰下，我們對神、對天堂，抱持著永恆的確據，深信一切的真實與存在；但如果終點只是結束，或真的出現孟婆端著湯拿給我讓我忘記一切，又或是進入輪迴，甚至於就只是結束歸於塵土，或更慘的直接迎接煉獄。沮喪、失落、恐懼、害怕、茫然、無助……我無法想像我當下會有什麼情緒，或是，其實根本沒有當下，結束就只是結束。

「姊姊，妳不會擔心、或是會不會去想，如果死後沒有天堂，或是上帝根本不存在，那我們的信仰又是為了什麼？」我問輔導，「如果生命的盡頭是進入輪迴，或是地獄，又或是其他宗教才是對的，我們現在到底在做什麼？如果一切只是我們自我感覺良好的想像，自己告訴自己上帝愛我們，但其實上帝根本不存在的話呢？妳會不會後悔當傳道人呢？我們到底在做什麼？」

「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因為上帝的存在很真實。但如果真的沒有上帝，我也不會後悔，因為我知道這輩子，我過了一個很有意義的人生。」

一個有意義的人生。我清楚地記得她說這句話如此肯定看著我的神情，也想著我相信的愛：神對人的愛，以及神教導人與人之間的彼此相愛。即使人總是互相傷害，但即使是教會，也無法代表神，也無法完全神的愛，更是帶著罪而不完美的。我想到自己曾多次在教會受傷，也多次在教會被扶持；想到那些握著我禱告與摟著我肩膀的手，想到聖經經文的安慰，想到他人對我的安慰，也想到我曾如此安慰他人。

如果生命的盡頭沒有上帝，我想，是的，即使如此，這一生我已經過了一個極有意義的人生。因為我這個短暫的人生，始終有一個我所深信的上帝，陪著我旅程完生命的喜怒哀樂，給了我生命的價值與意義。

如果生命的盡頭沒有上帝，沒有天堂，沒有耶穌，沒有已經在天堂的家人在等我，如果生命的盡頭一無所有……沒有關係，因為生命短暫的旅程中，我心裡有上帝，有天堂，有耶穌，有家人在等著我。生命的盡頭一無所有，但此生我一無所缺。或許生命的盡頭沒人能跟我保證有耶穌等我，但生命的旅程我知道我始終有耶穌陪我。或許，人生至此，就已足夠，就已完全；就已在上帝懷中、置身天堂。

生命的盡頭，我不知道有沒有上帝；但此生，我知道上帝未曾離開，因為祂已給了我此生的意義與我生命的答案。

那個答案是，我永遠是祂的孩子。不管是否感覺到祂，不管我是否處在地極，不管祂是否存在。

我永遠，永遠，都是祂所愛的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