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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認識的朋友 W 回來高雄,C 提議下午到灰咖啡靜坐。我想著啊灰咖啡,又可以喝到膩伯爵茶了,儘管我從來不懂那是什麼意思。結果沒開:平時把根據地的日子過太悠哉,沒有身在異地的戰戰兢兢,結局就是這樣。收到訊息時我還在捷運上,C 說他們想去易易摸貓,我說好,下了車開始徒步,剩下三百公尺的距離才想起週二店休。唉我明明在這裡工作了三個月仍然一樣狀況外。然後我們攔了台公車縮到路人憋屈一陣,交換著亡國感、車禍事故與牙齒療程。蛋糕送來了,拯救大家的精神。
晚上去美麗島附近的日料店吃飯,找了另外兩個共通友人,大 A 和小 a。說好來吃煎餃的,但只有我點,而且 C 和 a 都不能喝酒,A 要騎車,所以只有 W 和我喝著甜甜的、冰塊比酒精多出二十倍容量的氣泡酒,食不知味乾不了杯。整桌看起來最好吃的是肥皂木盤裝的炸餃子。吃吃聊聊一個多小時,面部神經有點抽,往來回敬的笑點像是打在身後牆上的漆彈,顏料是炸開了,但你就是不疼。安靜穿上外套,對桌卻在喊熱,汗水流在肚皮上。散席之後一個人走到東邊的公車站,無精打采地轉開手機裡的歌單,在老舊悶濕的車廂裡一點一滴把自我感覺良好的性能矯正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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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四剪掉一叢無拘無束生長了十四個月的頭髮。理髮院阿姨提防不住的信口開河是我憎恨剪髮的致命原因,但她放的音樂倒是意外地好:Do Re Mi 之歌一過,接下來就是老派脂俗的華而實在。我那一頭怠惰剪完後總有一段短暫的小馬尾期,那是自然捲被吹直的片刻,抓一抓以為自己沒有頭髮,腦袋著涼。阿姨奉勸我最好一個禮拜來給她整理一次,洗平,打薄,吹直。我點頭微笑,心想呵呵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