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6-08|閱讀時間 ‧ 約 6 分鐘

.7 半夜睡不著覺。

《Novo Amor - Carry You》
又是一個睡不著的夜晚。其實我不太想確定我到底是失眠還是只是習慣了晚睡。這種夜晚其實也發生了好幾次,每次我都有起來打篇文章的衝動,不過好像都是有了這個想法之後不久就睡著了(聽起來像是個不錯的安眠藥?)之前一直想要幫自己訂一個固定的寫作計畫,想說至少兩個禮拜出一篇,當作journal來寫,雖然沒有人看就打給自己開心吧,不過很顯然的我非常缺少執行力,連做計劃那部分都直接難產,嗯,真的是很典型的我,就只會想。
距離上一篇文章我也不知道多久了,中間原本想要出一篇關於生死的,但是我記得某個夜晚我打到一半太睏了就先把他放在草稿裡面,等到我要繼續打的時候莫名其妙靈感已經離開了,我只好就這樣等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如果有機會再完成給大家看吧(不過我建議不要抱持太多期待,因為就像我說的,我就只會想,而已。)
最近一如往常的想法很多,只是真的很難整理,我應該要好好練習把想法記錄下來,不然我這麼喜歡講故事卻又講不出來實在是很難受。
不知道有沒有人跟我一樣,半夜睡不著覺的時候會戴上耳機盯著天花板,播放自己的秘密播放清單,那些會帶你回到過去或是進入另一個世界的音樂,就好像嗑藥一樣必須在黑暗中進行。至少我是這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睡不著的時候就會一直想到在英國的日子還有義大利,然後我就會戴上耳機閉上眼睛,先回到倫敦,再回到房間裡的沙發上,再走一遍那條街,再到泰晤士河畔散步一次,坐在長椅上望著南岸放空,再去一次金絲雀碼頭跟格林威治公園,再去一次Tottenham Court Road 站旁的南洋餐廳吃晚餐,結束這個行程後我會換到下一首歌,去到愛丁堡的Arthur’s Seat,那時候會是白天,很多雲,雖然風很大但不會太冷,陽光從雲的縫隙中灑下來很漂亮,從山丘頂上俯瞰舊城區和新城區會感到很滿足,那個完美的天氣時間地點音樂讓只是爬個小山都變的很不可思議。然後我會去到佛羅倫斯,老實說我自己也覺得很奇怪,義大利去了那麼多地方我卻最記得以佛羅倫斯,我記得晚上穿梭在昏暗的舖磚窄巷,路燈讓影子在牆上切割出爭氣的三角型,我記得那個古城寂靜的夜晚,鞋子與鋪磚地敲擊出來的紮實聲響就更加的明顯。我還記得佩魯賈,那個我原本不抱任何期待但卻讓我驚豔不已的小小山城,古老而充滿神秘驚喜,那些似迷宮般的小道,我記得我在某個轉角聽到某間房子裡有人在拉小提琴的聲音,我記得街上那間frozen yogurt 店。我也記得那座湖,還有湖邊釣魚的老伯,我坐在長椅上吹著風,搭配著夕陽,就這麼盯著他靜靜的坐在湖邊釣魚,然後他讓我意識到那個瞬間時間真的暫停了。歐對了我還記得威尼斯,我記得無意見走到一間小學旁,看著裡面的兒童們在小小的場地上踢足球,在那裏抬頭一看都能看到人們夾著繩子曬衣服,真的,就像是動畫電影裡的畫面,然後我記得我走到了某個民宅後面,那裡緊鄰著海,小小的碼頭旁邊還繫著幾條小木船,海風就這樣吹,我就這麼走到一棵樹下坐著。對於當地的居民或許這一切都很平凡,看在我眼裡卻像是一種精神上的飽足感。
我可以跟你說,或許這些畫面在我的腦海裡是很美麗的,但是我想起它們時卻不是很快樂,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些記憶好像都附帶著一種憂鬱的氛圍,好像一直提醒我我曾經過得很快樂,就好像一部快樂的電影套上黑白的濾鏡,畫面想表達的跟觀眾接收到的總是有某種落差。那天晚上我盯著天花板,心裏真的油然升起一個念頭「我需要找人跟我一起回去義大利」。越是這樣想我就越是有種被困住的感覺。
是被自己困住的。
諮商療程結束後的這幾個禮拜老實說有種空虛的感覺,好像有種之後只能靠自己的感覺,也有可能是因為我終於決定要離職了,對於未知的未來感到迷茫,好像回到了大學剛畢業那時候的焦慮感,差別在於哪時候我還年輕可以合理的去嘗試,現在的我都懷疑自己有沒有任性一次的權利,去試試自己一直想要試試的事。同時離職一事也讓我有種不甘心跟罪惡感,我覺得好累,沒有能量工作,可是這些人好需要我很有能量,然後助人者的基本職業道德及專業是自己沒有能量的時候工作,我連這個都做不到,因為我根本沒有有能量的時候,我就好像一隻電池已經壞掉了的手機,充電一整晚看起來有充滿電,但是十分鐘後只剩下10%。我不想要其他人覺得我會這樣是因為助人工作者會一直被消耗,因為事實是,我沒有照顧好我自己,是我自己的問題。另一個助人工作者應該要具有的基本技能,failed ,again。離開工作就好像認輸一樣,儘管我很不甘心我還是很識相的下了決定。兩年前我告訴自己這就是我要的,我很高興自己找到熱情了,現在我卻想要逃走,對,這就是我遇到挫折壓力一貫的策略,跑,不要面對;跑,到累到跌倒後再覺得自己很可憐然後才可能不會感到那麼有罪惡感。到底這是不是我的場域我已經不知道了,我連我之後想要去嘗試的東西都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想要,也有可能我只是在焦慮中隨便抓的浮木而已,我說不定只是想要假裝我有一個方向,and maybe I, in fact, don‘t have one。
現在半夜三點半我還在想這些,明天早上我依舊會帶著非常疲憊的身體及心理去上班,我總是喜歡用這種方式折磨自己,好像我的預設就是只要遇到壓力跟挫折就會啟動一種自我毀滅模式,開始破壞飲食摧毀作息,讓生活很糜爛很痛苦。
我就說吧,我愛上了絕望。
說真的,再這樣下去我的憂鬱鐵定會再發作,到時候可能會更難收拾,但是我現在真的覺得一點都沒有關係,因為如果真的到了那個地步或許我所有的行為跟想法都可以被合理化,然後我就可以繼續在自己的腦海裡自言自語,不去正視需要。
有人也跟我一樣半夜睡不著覺的時候腦海中會掀起一著陣風暴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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