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贏是好文明

《華龍之宮》有很多東西可以討論但都必須全劇透，也許等有空我再寫一篇全劇透的討論吧（空頭支票）。

其中一點令我想了很多的就是協商的公平性。

兩個利害不一致甚至衝突的群體，要是有一方總是想著要佔便宜拿好處，硬是利用某些優勢取得某種不公平的結果──然後讓妥協的一方留下受屈委、不公平、被虧待的記憶，就會在內心默默留下憤怨的種子。

《半澤直樹》的名句「十倍奉還」，不就是精準地描述了這種受虧負後的心理嗎？只要一代入角色的狀況，誰都會覺得那種憤恨很合情合理。在目睹百倍奉還的瞬間，你甚至忘記讉責他是否反擊過度，因為實在大快人心。

也就是說，不管你佔了多少便宜，將來總是要還的。沒報在你身上，也會報在你後人身上。佔越大的便宜獲得越大的利益，自然也就會收獲更巨大的報復。某程度上看這其實也是一種等價交換。

看看美國現在的亂局……我不是要批評現狀哪邊對錯，只是從歷史角度來看，確實就是當年白人佔盡黑人便宜後，給自己埋下了被怨恨的種子，害了自己的後代。

那若然是佔小小的便宜呢？

說真的，只為了小小的便宜讓別人對自己留下怨恨的種子，那不是更不值得嗎？人家記住的不是被你虧了一元十塊，而是記住了你這個人就是會欺負我──何必呢。

大如國家小至家庭都一樣。多少怨偶就是其中一方虧待另一半，以為在家中佔盡生活的好處和各種有形無形的小便宜。結果另一半內心的苦毒總會以或明或暗的方式發洩到兒女身上，傷害他們成長。這種間接的扭曲，最終必然會在子女長大後報應到老去的父母身上。這樣的例子，大家一定也耳聞目睹很多吧？

《華》的主角就是抱持著協商需要win-win的堅持。己方要獲利，也要讓對方獲利。唯有這樣雙方的交易才無後顧之憂。古代和封建的原始求生思維不是這樣的，有便宜就要佔盡，對弱勢方好就是恩賜。這其實跟現代文明社會的合作和共存精神相違背。

當然，完全公平的協商或交易其實很難達成。你以為夠公平了，對方還是感覺委屈了，這樣的狀況總是會出現。所以有時我妥協一下，有時你妥協一下，長遠來說拉個平手也是可行的做法。

只可惜華人的文化傳統，往往還是停留在一種我要想辦法佔別人好處的水平。一天不擺脫這樣的思維，也別想可以建立起一個真正文明和強大的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