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8 我們找到了同樣的恐懼
昨天吧、還是前天又久違的出現了確診。捷運啊、公車都還是省不得口罩,但夏天真的好熱,我都稱那是非洲的地獄業火,雖然這麼說很不道德。台灣是東北亞嗎,不是吧,我的心裡地理學告訴我台灣是東南亞,落後的教育觀念與種族歧視之類的種種歷史遺毒,我沒有嘴壞 只是覺得台灣的熱根本是全世界最靠近太陽的煉獄,燒烤柏油路與冷氣天堂,我才知道原來夏天總是被迫有這麼多思緒是因為感知的落差實在太多變了,然後中暑和中標都在一念之間,差在一個用湯匙刮背、一個用棉花棒之類的物體。
六月 能在夜晚出去散步的日子越來越少了。常去的咖啡廳戲劇性地休息,只能轉進旁邊的星巴克點杯最便宜的密斯朵,少冰、牛奶幫我加滿,才想起丹尼婊姐說抹茶拿鐵改加燕麥奶是貴到天但好喝死的選項,但太貴 最好有人說要請你的時候再點。
自從疫情開始,百貨公司美食街之類的地方、大多至這樣的連鎖店,都擺出了這樣神秘的隔板陣,好聽的說法是減少接觸,但對我來說更好聽的,是擁有了更多孤獨的空隙,想起在日本時候 拉麵店的一人座,我和姊姊說我覺得一蘭挺好吃的 我是不是很俗,她笑了笑 說了什麼我也不太記得了 雖然也只是前兩天的事。但這個不友善隔板,好像少了些能觀察別人的機會,例如對於隔壁的男孩高科技地邊寫數學講義卻能一邊在筆電上打著筆記,斜對面的老外一邊回著mail還一邊看著手機上的spotify,更多還是旁邊婆媽們討論著自己的兒女要上哪個學校這樣的疲累話題,但對於婆媽們能成群地上星巴克的財力又感到羨慕不已(還買了星巴克裡那種盒裝蜂蜜蛋糕之類的),我和女性好友G說我們結婚吧、這樣既能有法律上的保障(免得孤單老死發臭被蟲吃)、還能各自去愛想愛的人,如果戀愛對象負心 就反告他妨礙家庭 要求精神賠償,成為一段真正的開放性關係。
G說我真的是女妖、然後一邊大笑著,說好啊 十年後如果沒人要 就結婚。想起離過婚的L問我結婚的意義是什麼,當時我直接語塞了,我沒想過該如何對一個離過婚的人訴說結婚的意義是什麼,我說除了法律上的、更多是一種 彼此認定就是對方 其他人都沒得了 的態度吧,這幾日我偶爾會夢見L,想起他的手戲弄地摸著我的頭,想起那些親密不過是出於慾望,但我還是歡喜地接受了撫摸然後被馴服。頭在歷史與意識中是一個多麽崇高的地位,高中時班上有個討人厭的八卦小胖,有次和我說完了什麼 竟然伸過來摸了我的頭,當下我忍著 事後氣得要死,和班上始終無法變得深交 卻是我當時唯一交好的女同學抱了怨,她好似說了些 要是她就直接打回去了,我暗暗覺得這就是我們無法真的變得要好的原因吧,一邊卻又羨慕著這樣的強悍,我始終學不會。
性格究竟是怎麼長成的,現象學會說,要怎麼證明此刻的我 與上一秒的我是相同的意識,但如果我看不到自己、我要怎麼證明自己是存在的啊。聽紀金慶談的胡賽爾,他說將眼前的粉筆放進第一個括弧,自身的意識與存在放進第二個括弧,剩下那些沒被放進去的殘餘 才是現象學想談論的起點。我喜歡L嗎、我喜歡L吧,畢竟他的驟然出現,多少毒走了些我對Y的迷戀,如果沒有一個憑藉,要完全感知一件事是有困難的,就像加斯頓·巴舍拉德(Gaston Bachelard)的空間詩學,一個場域對我們的重要性並非直接的,而是間接,我和Y說 就像最爽的冷是在冷氣房裡蓋棉被,Y解構地說最爽的冷是必須中介一點熱,Y總是有辦法理性的拆解任何事哪,使我覺得他不像個凡人,凡人感很低,就像我從來不曾發現過他偷看過我的衣領與衣縫,偷瞄內衣那種的,而且 我也嘗試了各種風格與不一的裸露度,他卻從來沒有看過我一眼,直到幾天前 我穿的中規中矩的出現在他面前 蹲坐的動作時我才第一次發現他也會偷瞄啊——。瞬間才感受到他好像離地面近了一些而開心不已。
只是Y還是離我好遠,遠到我想生他的孩子,他偶爾嘴碎說想要女兒我就給他、但我會私心地說先生一個男生當哥哥好不好、因為我一直嚮往有個能被我奴役又讓我任性驕縱的哥哥存在,然後L就像是完美的哥哥般的出世了,那些我對於二次元的想像都在L身上:完整地高出我一顆頭以上的身長、總是讓我現象學般凝視(gaze)注視研究的滑順曲線的手臂、還有那酷似某個我喜愛的草食男星的溫柔長相、好到被抓去當配音員的嗓音,更重要的是沒有白痴直男的說話感、更可怕的是這樣的幻覺主動接近了我,一切都如此危險,既不真實也不可靠地。L不過是想找我上床罷了。
至少我相信了一切不真實的,Y的不真實與L的不真實卻是不同的,一個是真的不真實、一個也是真的卻不真實,說謊的只有我而已,始終沒有告訴Y我對他以年為單位的喜歡,也沒有和L說 接受你的侵犯不代表我喜歡的人是你,頂多就是羽山對紗南所說的不討厭而已,只是喜歡比例的變動罷了,被L丟了一顆石頭,起了一些波動 就要止停,我也沒說 我想繼續把這樁邪惡喜事玩下去,如果還有明天,日復地 持續說著謊,不誠實的女妖與她的各種妖術。
2020.06.21 pm17:29
(p.s.抱歉全篇與日環蝕什麼的無關就是了、女妖詐術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