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6-30|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霸凌是兩敗俱傷的局面,沒有一方因此受惠

    『霸凌』這個詞尚未被廣泛認知前,它就已經是存在的事實,只有是否被發現或重視的差異。然而很多被忽視的案例源於加害者缺乏分辨因果的緊密關聯,在無知的情況下將他人推進終生監禁的痛苦牢籠中。
    記得小學一、二年級時,班上有個總是低著頭、不發一語的女生,她每天穿著破舊的衣服上學,走路經過她時會聞到一股異味。也許是因為以上原因,她在班上沒什麼朋友,從不與人主動交流的她看似也不把這件事放心上。即便有許多同學會在私底下跟班級導師說她很臭很髒,即便這樣傷人的話傳到她耳裡,她也只是默不吭聲。
    有天老經突然走到她的桌子前面,在全班面前命令她現在就去洗頭。老師的喝令聲在安靜的教室內迴盪並放大,而她只是繼續坐在位子上低頭不去看四周投射的異樣眼光。突然間老師一把把她從椅子上拽起來,無視她的掙扎、反抗,老師一路把她拉到女廁硬逼她在水槽洗頭。待在教室的同學們不時聽到老師的咆哮聲,喊著:『你現在不洗我就幫你洗,你知不知道你的頭很臭』。過沒多久,她默默地頂著濕淋淋的頭髮回來。
    那時的我不懂的區分是非,也缺乏獨立思考的判斷力。當我看到同學們孤立她、老師對她嗤之以鼻,我認為自己也不該跟她作朋友,甚至模仿起其他人對她的不尊重行為。
    有次我與她排在同個隊伍內,在我前面的她沒注意到要往前補上空間,然而我沒有給予提醒,反而大聲的吼她。看到她非但沒遵照要求往前走還回視用雙眼直直瞪著,感覺備受挑戰的我用手朝她的後腦杓打了好幾下。突然間她發瘋似地抓起我的頭又扯又打,直到她鬆手後我仍舊驚魂未定。
    然而我並沒因為一次慘痛經驗就學乖,類似的情節發生在青少年時期。當老師要求我把坐在前方上課打瞌睡的同學叫醒時,我又用了同樣的方式往對方的後腦勺重重的打了好幾下直到他驚醒後憤怒得轉頭咆哮。我會這麼做是因為他在班上常被人欺負、嘲笑,而那時這樣的處境給了我沒必要給予他人尊重的合理性。
    學生時期扭曲的認知告訴我模仿其他相對優勢的同學的行為能夠提升自己的地位,讓自己被歸納為“很酷”的那群人。相對弱勢的同學一旦被貼上負面標籤,更多灰色貼紙就會隨之而來,而那樣的形象要直到脫離身處環境才有機會重新開始。這樣的從眾行為很恐怖,造成的後果經常超出預料之外。
    那兩位曾因為我的無理對待而反擊的同學當下令我感到詫異,但現在回想,那時認為同樣身為人的他們不需要被尊重的我更令人無法置信。沒有任何人應該被“特殊”對待,而所有情緒都會因長時間壓抑而爆發。
    在校園環境常出現因從眾而去排擠特定的人。也許很多人跟我一樣因為同儕壓力而試圖踩著別人的身體往上爬,卻忽視了造成的後續漣漪。我非常後悔當初自己的作為,只希望這樣事情不再發生。彼此可以多點愛給予幫助,無論是平起平坐的同輩或是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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