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寫小說《
巡台御史六十七與來自遠方的科學家》的時候,我首次嘗試投稿文學獎的新詩類別,依循小說情緒寫成這首小詩,並顛倒小說主角六十七留下的《番社采風圖》為詩命名。託六十七的福,這首詩成為那一年台灣文學獎原住民漢語新詩獎入圍作品。
黎明天空薄如蟬翼
淺淺的又黑又藍
刺竹籬外紫色平野
番人一溜
爬上細瘦的檳榔樹
居高臨下望見遠方旅人
他不知此物最難忘
黑潮邊緣的島嶼
受困地久天長的姿態
番人搭蓋干闌之屋
安頓魚筌入水
渡溪時把竹筏推落
每年莿桐花開的時候
大耳的少年吹起鼻簫
赴夜裡相招的約會
直到鹿群有時盡
西拉雅的臂鈴都成絕響
旅人丹青的畫
人與景物一張一張
綠的是菠蘿蜜
塗了鹿脂的葫蘆赤紅
牛車馱著十八世紀
到畫的邊界之外有人凝望
看
旅人的採擷是紅豆
番人的是檳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