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0-18|閱讀時間 ‧ 約 5 分鐘

覺醒 The awakening(前言)

      「Dr.向…好了…你都急救那麼久了…」身上、雙手沾滿污血的護士們,挺著疲備不堪的身軀,勉強只剩站著的體力,看著一地凌亂的醫療廢材與血跡,出聲勸告仍不放棄急救的醫生,這一夜的疲勞轟炸,所有人都累了。
      作風強硬的他,還在替小病患施醫急救,不放棄最後一絲希望:「小妹妹,別放棄!我知道妳能聽見我的」不為所動的意遠,對著小女孩打氣鼓勵,她只是受到驚嚇休克,身體上的全是皮肉傷,沒造成什麼大礙。
      「快呼吸!」態度堅決的意遠,專業地數著間距,照著頻率使勁按壓。
      意遠看著女孩清秀可愛的小臉蛋,怎麼也無法放棄:「快告訴這些姐姐們,說妳要活下去!」身為急診室醫生之一的向意遠,額頭冒著細碎的熱汗,不停地替病床上的小女孩作著CPR。
      「Dr.向…」助手護士們緊皺著眉頭,再次低聲呼喚著執意施救的向醫師,其它的醫師早就去洗好手,連身上弄髒的衣服都換掉了,只有固執的他孤軍奮鬥著。
      她們眼睜睜地看著小女孩的父母,被酒後駕車的混帳撞得傷重不治,全家只剩小女孩一人獨活,她們不確定病床上的小女孩,是不是還想要活下來…可沒個人敢說出這麼直接的話,因為那實在是太冷酷無情了。
      
      一場致命的意外車禍,原本可以避免的,只要那個貨車司機別貪杯,清醒地分辨交通號誌,也不會撞上載著一家三口的休旅車,圍在病床邊的護士們,看著沾著血污的熊寶寶還在地上,想起小女孩以後的坎坷命運,紛紛紅了眼眶。
      這樣的生活,對於一個10歲的小女孩來說,實在是太殘忍艱鉅。
      「Dr.向…」他們只是凡人,有什麼能奈逆轉老天爺的旨意呢?一名護士再也受不了,出手拉住向意遠的手臂,要醫師趕緊接受這個不得已的現實,今天這三位病患,是全部回歸上帝的懷抱了。
      「妳不要拉我!」意遠回頭瞪了那位護士一眼,怒目攢眉略帶責備。
      「Dr.向,沒有用的!」協助的護士又急又委屈,想澄清自已的立場,她不是想偷懶,只是不想作徒勞無功的傻事,她們也不是木人石心呀!
      意遠見護士又想扯他手臂,妨礙他接著急救,一時之間火氣上來了,轉頭對著那名護士低吼:「妳去看著她的父母,妳告訴他們,他們用生命保護的女兒,因為妳太累了,所以要放棄急救了!」
      幾名心痛也說不出口的護士,眼神交流卻無聲,心底浮泛著無止盡的酸楚,她們當然記得,這個可愛的小女孩,是被媽媽用雙臂摟在懷裡,才躲過時速100以上的致命衝擊,兩人被救護車送到醫院的時候,幾名身強體壯的醫護士,使盡了吃奶的力,才能夠掰開她的手進行急救。
      而女孩的父親,在事發之際,一看見逆向行駛的大貨車急衝而來,當機立斷地急扭方向盤,毫不遲疑地將左側車身對準貨車,當場承接百分之七十的衝擊力道,用他的性命與身體,保護了他最深愛的妻女,勇敢犧牲的他立刻身首異處,連個全屍也無法留存。
      護士們看著放在一旁,已經蓋上白布的冰冷家屬,沒人敢再嘟囔些洩氣的話,她們想起那兩人的淒慘死狀,決意盡自已最大的努力,想辦法讓他們的心肝寶貝能活下去。
      「小妹妹,妳要勇敢,妳是爸爸媽媽的希望!」
      「妳一定要活下來!」
      「妹妹!快,呼吸!」
      「Dr.向,這個我來,喂~妳們別只是看呀!」一名護士手腳俐落地靠近床畔,接手分擔著意遠的工作,其它的護士們受到激勵,士氣大振地加入急救的行列,數人同心齊力,只想救活這場車禍中,唯一的生還者。
      莫約過了三分鐘,奇蹟真的發生了!
      「咳!咳!咳…」那名滿頭血漬的小女孩,在護士與醫生的聲聲呼喚中,用力的咳嗽起來,小小年紀的她,氣若遊絲地眨眨水靈大眼,意識還有些不太清醒,視線略為模糊的她,看著醫生鬆了好大一口氣,然後露出比太陽還燦爛的微笑。
      
      「妹妹,妳是爸爸媽媽的寶貝,妳要努力的活下來…」
      「妳要努力,絕對不能被命運打敗哦!」
      「妳要加油…」
      病床上的小女孩,聽著醫生溫柔的鼓勵言語一句一句,好想仔細看清醫生的臉龐,但愛睏的她實在是忍不住,輕輕閤上眼簾,再度陷入沉沉的睡眠,可是醫生那灼熱的眼神,從那一天起,烙印在她的心裡,不曾忘記。
      她的耳際總是迴響著:努力的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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