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1-25|閱讀時間 ‧ 約 4 分鐘

《空橋上的少年》FAQ7: 為什麼要用作者本名來當作小說的主角?

獻給在恐懼中徘徊前行的每一個「少年」
獻給在恐懼中徘徊前行的每一個「少年」

A:因為我沒在怕的(??)

「太勇敢的人,或者太害怕的人,是不會來到這裡的。」
這句話對有看過我這本書,或者至少看過書籍簡介的人,應該都不陌生。那你覺得用本名來當作小說主角的我呢?
前幾個禮拜和朋友聚餐時,他說我很勇敢,感覺我是整個人很into在裡面,整本書的寫作,或者是書裡蔡醫師與朋城對話的方式,他說,那真的是一場冒險。我蠻喜歡這個說法的,只是我同時也在想,天哪,這一切究竟怎麼發生的?我真的是那個像朋友口中……噢,其實連出版社的人也這麼說,那個「勇敢」的人嗎?
我必須坦承,用自己本名來當作書裡的主角這件事,我還真的沒什麼猶豫過。精確來說,是什麼也沒想的就決定這麼做了。
我不是文學出身的人。之前系列文裡提到關於改稿的過程時,我甚至也說了「在初版時甚至不是那麼有意圖的在創作小說」。所以從一開始,當我感覺到那些真實的故事使我想要寫下來,以及我又是那麼希望保存住它的真實性時,我不覺得我有太多選擇,使用第一人稱來敘說,並且那個第一人稱就是現實中的我,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這樣的想法,很像散文、報導文學,或者有個詞叫做faction(紀實小說)。確實從一開始我就沒有刻意要將自己隱藏在什麼後面,或以一個更超然的立場去創造出故事世界。以第一人稱作為敘事觀點是有限制的,但有限制這件事對我這個醫師作家而言是人生的本然。我不希望自己有種透過虛構代言而變得像在說教的感覺。所以如同書裡達瓦描述關於製作曼陀羅的那句話(p.117):
「我們觀察,我們記得,我們理解,我們重現。」
那更像是我在寫這本書的狀態,我在做的是一種重現的技藝
但有趣的是,隨著書寫時間拉長,開始有不同的讀者回饋,我也有機會在不同的狀態閱讀自己的稿子,我才逐漸意識到,為了讓讀者更能感受、更能同理到書中的那個「我」,我必須盡可能的投入更多的自我到書裡,卻同時得盡可能與書中的「我」拉開距離,得把那個「我」想成不是我,而是一個有著他自己獨特的聲音與生命,並且等待被詮釋、被理解的角色。
再度套用書裡的話(p.404):
「對,我又在之間了。我既在它的裡面,也在它的外面。」
當時大概也是到了這個階段,我才比較開始發覺原來我真的是在做一件會讓人害怕的事,對讀者與對作者皆然。但頭都洗一半了,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洗下去(?!)。最後,對,就是你看到這本書的樣子了。
所以真的不用以為我是規劃好一切才開始書寫,彷彿我在事前就具有某種明確的、固定的意圖。反過來,我是在這樣不斷逼迫自己得更勇敢的書寫過程當中,才發現原來身為作者的我與書裡作為主角的我,都在進行著同樣主題的冒險──我究竟是誰?或者應該要問的是,我可以是誰呢?
覺得我勇敢也好,害怕也好,總之,連同上面那個問題交給你一起來決定了。
(註:有些朋友知道我在專業上是以「後現代心理治療」為主要取向,事實上我在這本書裡、書外也可以說是各種後現代哲學的實踐。以本名作為小說主角便可視為「互為主體性」的一種展現,也是我這篇文章在說的事。這個term看起來有些恐怖又讓你感到好奇嗎?歡迎點擊下方的文章連結,看我寫作過程的恩師也是好友的建中國文老師吳昌政,是如何記錄去年我到建中擔任「小說與哲學」課程的客座講師。)
分享至
成為作者繼續創作的動力吧!
從 Google News 追蹤更多 vocus 的最新精選內容從 Google News 追蹤更多 vocus 的最新精選內容

作者的相關文章

《空橋上的少年》蔡伯鑫的沙龍 的其他內容

你可能也想看

發表回應

成為會員 後即可發表留言
© 2024 vocus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