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牧人生》| 一期一會的生命之旅

今年奧斯卡呼聲最高的電影《游牧人生》，經過去年奪下威尼斯影展金獅獎的最高榮譽，以及金馬影展需要收手機的世界首映，直到本週才即將在台灣院線影廳和期待已久的影迷們正式相見。本片除了一路在美國各大影展過關斬將外，導演趙婷也因批評中國政府的一席話導致目前在當地上映遙遙無期，更增添了本片的話題性，可說是名符其實的未演先轟動。

雖然《游牧人生》沒有非常強烈的故事線，但仍舊對其改編自報導文學而非小說感到驚訝。原著中記載的「游牧族」指的是美國一批藉由露營車在不同季節遷徙打工、並以上了年紀的中老年人為主。他們許多人以前都是領穩定薪資的中產階級，卻不堪金融海嘯衝擊，而選擇了放棄房貸，進行這樣的生活模式。雖然看似不安定，沒有穩定收入，卻使遊牧族彼此之間形成了種一期一會的情感，甚至多了冷漠都市中少有的人性關懷。

電影由曾以《意外》拿下奧斯卡影后的法蘭西斯麥朵曼主演，主角Fern開著露營車到各地遷徙打工，遇上了同為遊牧族的Dave。長年過著游牧生活的Dave ，意外因孫子出生決定安定下來，並盛情邀約Fern與他們同住。擁有穩定經濟的姐姐也時而以親情呼喚歸來，然而Fern心中有個難以啟齒的個人因素，讓她毅然而然繼續踏上游牧旅程。

片中有許多生活化的拍攝場景，也邀請了真實的游牧族參與演出，讓觀眾彷彿身歷其境。鏡頭採用大量遠景並佐以自然光線，以外在的光影疏離，對映內心難以向他人訴說的私密情感，成了相當別緻的觀影體驗。

I am not homeless. I am houseless.

片中Fern向他人大力反駁的這句話，讓人重新省思「家」的定義，我們總以為成家立業、買車買房、娶妻生子、豐衣足食就是人生的終極目標，即可終結所謂的漂泊生活，然而卻往往忽略這只是人生中的一段經歷，尚有大半輩子需要繼續走下去。Fern雖然沒有形體的房子，擁有的卻是信念支撐的心靈富足，一場沒有結局的公路電影相較之下也更符合人生這趟旅程，藉由不斷的漂泊反倒更能參透生命。

「死不是以生的對極形式，而是以生的一部分存在著。」

影片末了，Fern的游牧之旅原因昭然若揭，令人想起村上春樹《挪威的森林》中的這段文字，也解釋了全片中問起游牧生活時她欲言又止的表情。為了亡夫的獨家記憶，也為了無需向他人解釋的浪漫，看似居無定所的生活模式，卻是充滿豁達的真愛旅程。

▍電影得體指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