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選擇讓萬物生或者死的能力,你會選哪一種?我很小就想過這個問題,十歲左右。那時,我選的是毀滅。
某天醒來,街上空無一人,連貓狗鳥都沒有,跟電影一樣,超商的貨架滿滿,沒有店員、沒有顧客。去了學校,沒有老師也沒有同學,操場上有一顆前一天下課沒收到的足球。自己從左邊的球門踢到右邊的,然後去福利社拿一瓶運動飲料。
是什麼讓一個十歲的小孩,希望全世界的人都消失?
跟當時某好友聊起這件事。那個人說,「簡單,讓世界消失很難,自己消失很快。」
恍然大悟,那也是第一次讓我思考自殺這件事,但我怕鬼更怕痛,忍忍,下週要去吃麥當勞耶,吃完再說。
時光匆匆,十歲的很多倍,我又遇到很多人。為了管理方便,我把那些人放在抽屜,第一格是家人、第二格是同學、第三格是同事,諸如此類,儘量不要混在一起。
Hana是少數,可以從第一格到最後一格,家人般的良師益友。
有次我們聊起這件事,她說:「通常選擇毀滅,不是真心想要毀掉周遭,只是還沒找到方法去解決時,毀掉是最快的,每個人都有這個能力。」
但就是這樣,越害怕什麼,上天就給什麼。我跟Hana的工作,就是每天幫別人解決問題。她必須要從複雜的數字中找到可疑點,而我則是要解剖掛掉的產品推論它們的死因。當漸漸有了讓產品跟專案起死回生的能力,回頭發現,我已離厭世很遠。
Hana是阿拉伯語、日語,夏威夷語,西班牙語和斯拉夫語起源,意思是幸福、花、工作。
幸福、花、工作。每天,為了這三件事而活,也許,這就是生之力。
我們,也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