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幾天過去,迎來了學期的第一次段考,也是進入新年級的第一次段考。
教室裡的每張桌椅隔的很開,原本看起來擁擠的教室現在看起來格外的寬敞,也變得比平時整齊多了。
原本東倒西歪的桌子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會被排的整齊。
「把桌子排好,位子該換的換。」
青山高中的段考位子是有些講究的,依照上一次段考的班排名,第一名的坐在第一排第一個,第二名坐在第一排第二個,以此類推。
據說是為了給予同學們想要向前進步的想法,後段排名的可以得到想要往上爬的動力,前段的可以有些警惕。
程宇桓從第一次段考開始,次次都坐在第一排第一個,楊雨秋則是次次都坐在最後一排最後一個,有時候甚至因為不知道要段考,連出席都沒有。
下課鐘一打,緊張的心情也跟著湧了上來。
班上許多同學開始躁動著,有些人抓緊最後的時間多看幾道題,有人乾脆先思考成績出來後該說什麼才不會死的太慘。
程宇桓和楊雨秋並不屬於任何一派,他倆根本就根本不走在常規裡。
一個因為覺得沒什麼困難的,趴著補眠等到考試開始,另一個則是覺得多努力這幾分鐘也不會有任何變化,開始打起遊戲,還是沒網路時玩的小恐龍。
當代表考試開始的鐘聲響起,所有學生都乖乖的坐在自己該坐的位子,難得的安靜。
監考老師將考卷分好,一排一排的發了下去。
程宇桓寫得很快,估計是全班最早寫完的。
連檢查的時間都省下,直接趴下來睡覺,不管在考哪科都是如此。
兩天的考試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真正令考生覺得漫長的,是等待成績發下來的那段時間。
青山高中的老師們對於改成績這方面的十分有效率,才過去沒兩天,成績幾乎都出來了。
除了可能會看到吐血的作文。
在上課時,各科老師就會順便將各科考卷發下,再加以檢討。
一整天下來,考卷幾乎都回到了學生的手裡。
一看到自己的成績,有些人開始在想,要怎麼樣才能降低自家父母的殺意。
「我覺得我回家應該要裝作認真向學的樣子,這樣我媽會不會比較放過我一點?」
「你突然這樣的改變只會讓你媽覺得可疑而已。」
「我覺得你可以整天等在信箱旁,直接攔截成績單。」
「好像行得通!」
程宇桓看著自己的考卷,雖然每科幾乎都是逼近滿分,但還是錯了幾道不該錯的題。
「程宇桓,你看!」
楊雨秋一拿到考卷只是瞟了幾眼,就急著跟自己的同桌兼家教炫耀一下。
國文:52
英文:60
數學:20
地理:45...
以楊雨秋以往的成績來說,算是往上爬了很多,不但數學脫離了個位數,英文還剛好及格了。
看上去比起理科,楊雨秋明顯比較擅長文科。
地理歷史都逼近五十分,但物理化學連四十分都還沒碰到。
一個妥妥的文科生。
程宇桓將楊雨秋的分數看了遍,感覺是滿意的。
之前平均連三十都沒有,這次竟然過四十,還超了不少。
雖然數學還是慘淡。
「看,我進步很多吧!」
「以你之前的成績,要是在退步,你就真的可以先留級了。」
放學後,程宇桓他們又被叫到導師辦公室。
溫老師見到兩人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朝他們招了手。
「楊雨秋,你這次成績進步很多,在繼續進步下去的話,應該是可以順利畢業的。」
不只楊雨秋本人,就連老師也對楊雨秋這次的考試成績很是滿意。
溫老師從一年級就認識楊雨秋。
因為那時他們原本的班導師請了長假,因此那個班就落到了沒帶班級的他的手裡。
那時的楊雨秋,完全沒有任何想要認真讀書的樣子,甚至連是否能夠畢業都不是很在乎,總時不時就翹課。
渾身上下散發著漫不經心,對任何事也都只是抱著得過且過的態度。
加上那時候有關他的流言蜚語開始被大肆宣揚,在班上沒有人敢接近他。
一年級所失去的東西,是個沉重的包袱,重重的壓在楊雨秋的身上。
再次帶到楊雨秋時,溫陽還是很擔心那個小朋友。
不過現在,那個令他擔心的小朋友好像變了。
沒辦法明確的說上來是哪變了,卻又感覺好像哪裡都變了。
是往好的方向前進,這就夠了。
溫老師笑著,帶著那抹溫暖的笑容看向程宇桓。
「接下來就繼續拜託你了。」
「……嗯。」
溫老師那個態度,讓程宇桓的心中上升了一個疑問,等兩人走出辦公室時,他才開口問了楊雨秋。
「溫老師是你爸?」
「……怎麼可能?」
雖說溫老師原本就是一個和藹可親的老師,在學生裡也是很受歡迎。
但程宇桓總覺得溫老師似乎特別的關照楊雨秋。
明明班上也有其他離留級不遠的學生,但溫老師卻只讓他教楊雨秋一個人。似乎只要扯上楊雨秋,溫陽就會盡自己能做到最好的程度去幫助他。
溫老師的確很關照楊雨秋。但同時,程宇桓也讓他擔心的對象之一。
他們兩個,有那麼一點相像。
因為兩人的家庭,都讓他們的心受了傷,因而造成他們只會選擇他們所認為最能夠保護自己的道路。
一個選擇對一切都滿不在乎,自暴自棄。
另一個則是為了父母,放棄了一切。
看過這麼多學生,溫老師當然看得出來他們現在所選擇的,這並不是他們所想要的。
做這樣子的選擇,只不過是為了讓自己感覺好受一點。
兩個看似截然不同的人,在某些方面卻又莫名的相似。
「你哪來的這種想法?」
楊雨秋無法理解這麼大的腦洞到底從哪裡來的,而且對方又不是個喜歡開玩笑的人,就是這點才更讓人覺得可怕。
「沒什麼。」
不想多跟楊雨秋闡述自己的想法,程宇桓不吭聲。
離夏季越來越遠,夜晚的降臨就變得早了些。
回到宿舍已經是六點多了,天色也已經昏暗了不少。
但氣溫的變化卻不怎麼明顯,一樣的悶熱。
程宇桓一回房,開了半扇窗戶,讓空氣得以流通。
覺得有些睏的程宇桓爬上床沒多久便睡了過去。
楊雨秋不斷的在外面敲著門,時不時還喊了幾下房間裡的人,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在這樣吵下去估計就有人要叫舍監來將他抓走,發現門並沒上鎖,楊雨秋就乾脆直接進去找人。
「喂,程宇桓,快起來。」
一進去就看見床上那顆從被子裡探出的腦袋,被子裹的嚴實。
原本還擔心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才沒拿考卷來荼毒他,沒想到是舒服的在床上睡了一覺。
但某方面來說,現在這情形也沒好到哪去。
在前幾天已經感受到要叫醒程宇桓是一件多麼艱難的任務。
常規的方法肯定是叫不醒的,但楊雨秋也不想搞到發生可能需要送醫的狀況。
放棄那些感覺有些暴力的方法,還是試著先將人搖醒試試。
用著一點也不溫柔的力道一點的搖晃著他。
被這搖晃感到煩的程宇桓用力的扯過楊雨秋的手,眼睛卻一點都沒睜開。
程宇桓的力氣雖然不大,但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楊雨秋還是被這道力量扯到重心不穩。
直直的往床上跌去。
程宇桓的還是沒有半分要醒來的跡象,只是蹭了下枕頭後,將臉整個埋進枕頭中。
楊雨秋撐起身子,看著那害他跌倒的傢伙竟然還睡的很熟。
不知道怎麼的,看著正在睡覺的程宇桓,睡意也漸漸的攀上了楊雨秋。
反正都在床上了,不如就睡一下。
沒想過等會程宇桓醒來後的後果,楊雨秋枕著自己的手臂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