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乾隆在《埋香恨》的恐怖情人表現

《埋香恨》寫出孝賢皇后的「愛」與香妃的「恨」：前者是在紫禁城備受尊重的皇后、後者是被迫定居京城的準噶爾女子；也因為乾隆皇帝無法真正永遠她們，只能轉化成刻在他心底的名字。

《甄嬛傳》曾經引用漢武帝李夫人的故事，因為色衰而愛弛是後宮女子的惡夢，而唯有「永遠失去」以及「最難得到」才會被視為最好的東西。出身富察氏的蘭沁（孝賢皇后），因為雍正指婚而成為弘曆的元配，因為個性與學識皆有過人之處，陪著弘曆度過驚險的雍正繼位事件，以及登基後的政變。

即使位居中宮皇后，蘭沁也與其他盡施脂粉的嬪妃不同，以乾淨素雅為主；而乾隆對她的依賴，並沒有因為後宮越來越多妃子而降低，反倒更能與她閒話家常。因此，當蘭沁一次又一次失去幼子，不僅傷身也傷心，但她硬撐的身體讓她快速殞落，病逝於東巡途中。乾隆皇帝總算體會「太祖之於孝慈高皇后；太宗之於關雎宮宸妃；世祖之於董鄂妃；聖祖之於孝誠仁皇后」（頁339）。根據史料，乾隆用盡餘生悼念孝賢皇后，為她寫了上百首詩作。

瑪弭爾，或稱「伊葩爾罕」、香妃，則是與孝賢皇后全然相反的人物。她是個最難得到的女子，乾隆聽聞這位回族第一美人之後，不惜以滅族的手段將她帶進中原，於是瑪弭爾心裡只有仇恨，不斷用激烈手段抗議，甚至行刺乾隆。此時的乾隆頗有《甄嬛傳》裡面雍正的影子，他屢次想見甄嬛卻碰壁的狀態，果郡王對他說：「唯有這樣的女子才更讓人動心。」

但乾隆沒想到的是，瑪弭爾從頭到尾就無法原諒他的暴行，她無法理解愛情為何奠基在屠殺與滅族之上，接著在中土之地「金屋藏嬌」。也許「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永遠是愛情裡面最好的註解。皇太后決定瑪弭爾的命運，即使無法達到全贏的局面，至少也讓場面不再失控。

讀完這本小說，不禁想著：「如果將深愛香妃的乾隆放到現代，不就是個恐怖情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