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飯回家的路上,沿著直直的單向馬路騎車,盡頭的藍色天空浮現了深綠色輪廓,可能是因為這幾天下過雨,空氣變得透明,才能看得這麼清楚,邊緣銳利到好像可以把山形貼紙撕下來一樣。
疫情的三級警戒至今已經持續一段時間了,原定的演出行程全數取消或延期,原本以為樂觀的自己應該不會因此受到影響,至少在心情上不會覺得太可惜。但現在的所有停滯與倦怠的無力感,很難說服自己不是來自於這件事。沒有地方能夠宣洩的思考海浪衝上岸,海水退去後只剩下沮喪與混亂。
雖然沒有辦法進行我最愛的演出工作,但也因為疫情,多出了很多時間,將過去堆積已久的靈感、想要說的話,以及別人對我說的話,一點一點地整理好,將它們裝進名為音樂的容器裡。這是已經拖了很久的事情。
坐在電腦面前,把靈感櫃裡現有的東西拿出來,利用樂器透過導線,讓電腦知道這些無形的想法究竟是長甚麼樣子(其實在這之前我也不會知道是甚麼樣子),並且轉化成「波」的形式記錄與保存下來,好像是一條完整的生產線,我就是作業員。坐在椅子上,操控儀器,坐著機械式的工作。
在寫歌的過程中,有一個重要的步驟—「一邊騎車、一邊聽歌、一邊思考」。這是尋找靈感的必要行程。每寫一點歌,就得思考一下,距離成品的階段,這樣的循環大概要重複五、六次。移動時,大腦才會自動切換成想像力模式,每當生產線的原料乾涸,無法產出時,我就會發動摩托車,任意設定一個目的地,或是沒有目的地,開始移動,開始想像。
耳機戴上,循環播放剛剛錄好的Demo。路途遇到高樓的阻擋,或是遇到了岔路,路牌就會指引方向,越覺得是鄉下的地名,就會越發想往那去。好像有位偉大的科學家說過「移動中的物體,狀態會和靜止的物體不同。」這樣的話,我想我非常能夠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