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事件12週年，中國能否扭轉新疆輿論劣勢

繼2021年7月1日中共百年黨慶後，7月5日的到來，標誌了另一重大歷史事件的低鳴：「7·5」事件12週年。

2009年7月5日，新疆烏魯木齊市發生預謀的嚴重暴力事件，大規模的打砸搶燒殺造成197人死亡，其中至少有134人是遭無差別殺害的街頭漢族群眾，其餘則有少量被當場擊斃的暴恐分子。如此事件既讓中國輿情震動，也讓西方各式機構見獵心喜，開始了對新疆的輿論武裝，將其形塑為繼西藏之後、中國的又一混亂邊疆，所謂「民族自決」與「中共暴政」的對決擂台。

而後伴隨「職業技能教育培訓中心」（通常被外界稱作「再教育營」）制度的出台，西方加劇了話語攻勢，諸如「集中營」、「種族滅絕」、「強迫勞動」、「活摘器官」等敘事漫天飛舞，彷佛新疆正被納粹統治般。而細究指控的字裡行間，盡是缺乏證據的主觀臆測與誇張「證詞」，卻在歐美媒體、智庫與學者的集體背書下，一躍而成風行西方的政治正確，也在諸如台灣等非西方世界中紮根，織就了一張針對中國的龐大輿論包圍網。

然而西風不會永遠壓倒東風，伴隨新疆逐漸安定、難民危機衝擊自由主義、西方對原住民的種族滅絕過往遭到揭發，曾經固若金湯的人權話語終現裂痕，中國也逐漸站穩了反攻的步調。

中國何以捱打多年

2021年7月5日，中共中央軍事委員會於北京八一大樓舉行授予「榮譽稱號」儀式，中共總書記習近平授予了武警部隊新疆總隊某部特戰一中隊「反恐尖刀中隊」稱號，新疆政府亦於北京舉行涉疆問題新聞釋出會，強調「保安全才能保人權」，並安排受害家屬講述「7·5」事件的經歷與影響，可謂是對此事定性的積極捍衛。

回顧「7·5」事件爆發之初，土耳其在尚未釐清事發經過時，便高調譴責漢人屠殺維吾爾人，顛倒事件本質，如此反應既是有意迎合「泛突厥主義」的政治情緒，也大抵是基於「亞美尼亞大屠殺」這般屠殺少數民族的過往自況；歐美各國更幾乎一面倒地要求中共克制使用武力、從寬處置首謀與參與者，諸如國際特赦組織等機構更是呼籲釋放「和平集會」人士，並要求開放「獨立調查」，甚至制裁中國。中國駐荷蘭與挪威的使館亦於事發後幾天，遭到了暴力示威襲擊。

此後多年，西方頻以「重視人權」為藉口，在「7·5」事件上反復撕扯中國的民族傷口，世界維吾爾代表大會（簡稱世維會）這般受西方支持、並在「7·5」事件中扮演一定角色的境外組織，亦將此事定調為「烏魯木齊大屠殺」，想藉由顛倒是非的灑狗血，擴大自己在海外維吾爾人群體中的能見度，同時迎合西方、爭取更多資源挹注。

平心而論，中國之所以在此事上捱打多年，一是早期尚不熟悉輿論戰的攻防路數，二是已將心力全數投入務實的維穩與反恐工程，倘若局勢未穩便公開大規模回憶相關細節，恐再度刺激民族問題的敏感神經，令多年努力前功盡棄，而這也正是西方的醉翁之意：只要新疆混亂難消，西方便永遠有狙擊中國的話柄。

然而中國終以治理成效挺過了時間考驗，並在穩定新疆動盪後，一反過去低調姿態，開始投入輿論的槍林彈雨中，陸續在2020年與2021年發佈了四部新疆反恐紀錄片，公開諸多駭人細節與影像，也對過往的治疆不力有所反省。此次「7·5」事件12週年的授予「榮譽稱號」儀式，亦傳遞了積極捍衛新疆論述話語權的訊號。

戰線仍在繼續

反觀西方，雖有了「7·5」事件這般「優越」的介入起點，卻沒能讓後續發展盡如己意。

面對已多年未有爆恐事件的新疆，其只能在空穴來風的「種族滅絕」中越陷越深。雖說如此話語攻勢確實凌厲，也極易激發觀者的同情共感，卻不能缺少一關鍵前提相烘托，那便是西方絕對的道德優越。然而回顧歐美歷史，各國幾乎都曾對本土原住民、殖民地人民犯下種族滅絕罪，屍山血海如此龐大，本就不可能永遠隱藏，更何況是在自由主義陣營分裂、西方日漸衰頹的當下，被揭露與譴責不過是時間問題。

換言之，在西方打定主意狙擊新疆時，便也親手啟動了人權的定時炸彈倒數，加拿大此時的「原住民寄宿學校事件」爭議，便是經典之一。其餘諸如澳洲這般急先鋒，雖尚未因過往的白化政策遭受譴責，卻遭中國以經貿手段反制，又被爆出澳軍在阿富汗屠殺貧民的醜聞，可謂遭受了雙重打擊。

但雖說西方腐朽之態漸顯，話語結構的根除，卻也非朝夕可成。以台灣為例，2009年「7·5」事件時，執政的國民黨政府強烈譴責煽動暴力的相關人士，同時呼籲中共「處理善後事宜時儘可能寬大和寬容」，尚不至於全然跟隨西方，彼時的台灣社會亦對新疆議題相對陌生、不甚瞭解，多以民族衝突的框架加以解釋。

然而時至今日，反中民粹高漲的台灣也逐漸採納了世維會的「烏魯木齊大屠殺」論調，認為在新疆但凡發生暴恐事件、族群衝突，必然是漢人對維吾爾人的大屠殺，更對西方灌輸的「新疆血棉花」議程照收不誤。如此偏執反應，恰恰暴露了其潛意識中對新疆的漠不關心，而是一味將西方主導的議程奉為聖旨；且正因此般政治正確風行過久，社會已失去了多元論述的彈性，反中、新疆種族滅絕等話語相互纏繞，彼此加成鞏固，一時半刻難以消解。

這般冷戰式的新疆話語對立結構，並非只在台灣生效，而是遍行歐美與亞非拉世界，尤其是知識分子與精英階級。半個世紀前，歐美曾以自由民主的輿論戰攻勢，收服了大批蘇聯知識分子，為後續的蘇聯解體點燃內部火種；如今中共能否記取蘇聯教訓，在新疆輿論戰中堅守堡壘、收復失地，有賴維穩與話語的雙管齊下，也唯有鍥而不捨、如履薄冰，方能收穫最後勝利。

原文發表於2021/7/6《多維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