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愛他，卻不能愛自己了－第二話

「懂愛嗎？不懂愛嗎？到底怎樣才算愛」 這是我們在夜深人靜時，都曾問過自己的話。

小瞳又何嘗不是，老實說她並不知道關於「愛」在她心裡的定義是什麼。否則她怎會放任自己成為這愛裡的籠中之鳥。但你們知道嗎，其實籠子的門從來就是開著的。 在無數個日與夜的交替，她很常哭的，強烈的空虛感及被眾人看待的目光都意味著她從一開始就不該下這個決定，既難堪又有苦說不清。

交往前，雖然都在同一所高中但科系不同，就連教室也相隔十萬八千里，所以小瞳自然對月智沒有半點印象，說穿了就是連見都沒見過的陌生人而已。不過人與人的相遇就是如此奧妙，就像走在雨中被雷打到一樣，機率小的可以卻剛好就是你，一切只能說是天註定。原以為是美好的相遇，殊不知卻是一場又一場的五雷轟頂外加傾盆大雨。

「他對你很兇欸！動不動就罵你，你怎麼能一直忍受，要是我就提分手了。」

「脾氣那麼差，到底哪裡好，愛抽煙又滿口髒話，身邊還跟一堆狐群狗黨。」

這是很多時候，很多人會問的話。 交往這兩年來，小瞳總是對人們說其實他對我很好。但他心裡也不知道怎樣叫做好，只是說出這些話的意義在於，表面足以安撫人群，實質是在欺騙自己。深怕已建立好的愛的信念會這一刻被淹沒在這你一言我一語的口水裡，變得有氣無力，放不下也提不起。

他倆在一起的日子裡，「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成了家常便飯，完全不怕餓著。 曾說過他們從來沒同班過，每當月智經過小瞳班上時都會像狼看到羊般，死盯著。班上同學，尤其是男同學全都避之唯恐不及，誰還敢跟小瞳說上半句話，這分明是找死。這佔有慾光想就讓人背脊發涼。

「為什麼要參加這些無意義的比賽，真的很愛沒事找事做。」

「你又沒有比別人厲害，就別出去丟人現眼了，以免讓人看笑話。」

每次只要小瞳跟月智提起以前高中玩樂團的事，月智的不悅便會立刻寫在臉上，心情不好的話還會多送幾句針針帶刺話語。他說別活在過去，那些都不夠時實際，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他自己做不到，還想拉你進只有他的監牢。

後來小瞳由內散發出的光環逐漸消失，開始覺得自己並沒有想像中的好，自信被摧毀的同時卻還是寧願待在籠裡，乾巴巴望著門外的晴空萬里，卻死也不踏出去。這不是病，只是想證明你有愛他的決心。 嘿，別活在自以為的幻想裡，他若愛你便不會捨得讓你流淚傷心。

不分男女，一生之中被鬼遮眼一次算是基本盤。在遇到愛情時，大多數的人們都會像飛蛾撲火般的緊緊擁抱這似乎得來不易的愛，然後想著從此再也不分開，這時感性壓制勝利，理性則消失的當然無存。智商瞬間降至為零，也不管自己是否還能是原來的自己。

在一段感情裡我們曾以為只要多付出一些對方就會多愛自己一點，但畢竟愛情像投資，有賺有賠，所以總是事與願違。但不全盤否認，因為我還是見過有些人滿載而歸。我們是人不是神，怎會相信自己有神力可以改變另一個人，這根本不可能。這不是希臘神話故事，這只是我們在愛情裡都該學會的最基本的一件事。

後來周遭朋友似乎也習慣了小瞳與月智的相處模式，不再對他們的戀情抱持著懷疑的心，也不再過問他們的大小事，情侶吵架是難免的事，沒必要小題大做吧。女方都沒有任何怨言了，局外人自然也不好意思多說什麼。

被無止盡的否定後又獲得一次次的救贖，所以小瞳變得越來越依賴月智，因為她覺得再也不可能遇到比月智還能包容自己的人了，可她忘了是誰把她先變的黯淡又無能。 先把你的腳打斷後在陪你做復健；先把你的雙眼弄瞎後再當你的拐杖。這是陷阱，就為了騙懵懂無知的你，錯把狗熊當英雄，所以你才願意將就。

男人談愛通常與女人相反。 男人起初愛的死去活來，後期雙手一攤，撒手不管。 女人起初理性還在，對於「愛」字絕口不談，後期則是掏心相待，不說愛也看得出來 。

一開始小瞳確實沒有那麼愛月智，是喜歡但談不上愛，她心裡明白，所以也不想進展太快。她還在習慣。但月智就不一樣了，戀愛氛圍感滿滿，如果將他整個人比喻成是一個容器，那愛簡直快要溢出來了。所以，他在意著小瞳的一舉一動，佔有慾隨著愛的高漲也日益漸增。這不是浪漫的愛情小說，是從今往後的夜長夢多。

小瞳收起以往開朗不羈的活潑性格，就為了滿足月智那幼稚又無理的予取予求。她慢慢做到周遭沒有異性朋友，也漸漸收起原本屬於自己的光芒。月智說這是基本尊重，一副義正嚴詞地說著毫無邏輯的話，小瞳傻傻的當成聖旨聽了進去，並且深深的刻在心裡。當時她心想著「愛他就要尊重他」，可她還不懂，當月智提出這些請求時，早就對她沒了最基本的尊重。

大學二年級，小瞳的世界確確實實的只剩下月智，當然還有一些「女性友人」。那種喜歡不再像當初一樣單純可愛，每天都感覺像活在不屬於自己的世界裡，說出來的、做出來的都不再是自己喜歡的，而是月智喜歡的，她知道自己的心被眼前這個男人所綁架了。就像跟魔鬼簽了契約，從此只剩下空殼，還有被千絲萬縷的情感所操縱的靈魂。

時間過得越久，愛比較多的那個人所付出的，總是會被另一方漸漸視為理所當然，無論多珍貴，在人的習慣性下也全然變得一文不值。可你要知道，那是因為對方不珍惜你，而非你真的失去價值。

我是口天，這故事有說到你心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