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7-30|閱讀時間 ‧ 約 2 分鐘

[夏爾蜉之夢]忍耐

    2018/06/25
    清醒夢06. 他的口頭禪是「沒關係,我很會忍耐。」吃不起飯的時候、被欺負的時候、被拋棄的時候。因為很會忍耐,公司晉升他成為主任,上頭責備下來、下頭抱怨上來的時候他都能很盡責地做為一個完美的砲灰。
    眾人對他讚不絕口,終於忍耐過了這輩子,墓誌銘上親友為他刻上了這段最能代表他的話。
    他躺在墳裡,靜靜享受不必再忍耐的時光。幾年後政府重新規劃墓地遷移,家族裡收了微薄的補償金,跟主事的官員說,沒關係,就隨意遷吧!他很會忍耐的。
    於是他和其他的無主孤墳們摻和在一塊兒,他又回到了吃不飽、被欺負、被拋棄的狀態。終於不想忍耐了,他上閻羅王那裡說出想投胎轉世的心願,希望能真正過上不忍耐的人生。
    閻羅王翻了翻簿子「現在做人已經排滿了,可能要再等上幾年,做畜生馬上就有位子,輪迴地快。」他不想回到壅擠的墳裡再待上幾年,已經不想再忍耐了,現在的畜生都有人疼,也好。「那就做畜生吧!」
    當他睜開眼發現自己成為一隻飢餓的小奶狗,媽媽不在身邊,他濕淋淋地和其他兄弟姊妹們待在破紙箱裡頭,紙箱破洞望出去放眼荒蕪。他心裡想「沒關係,我很會忍耐。」然後再次沉沉睡去。
    我在這時候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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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夢的人,不是不切實際的幻想,而是生理上確確實實地做了夢。夢像是流經我身體的河,在沖刷後,夢醒時分留下水蝕的痕跡或是突然顯露一角的化石,也許是惡意扔進的垃圾。每次醒來我都會清晰地記著夢的碎片,重複回想夢的全貌,有時候甚至融入了現實的記憶中。2018年起刻意地記錄下這些夢,直到現在,仍然持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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