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1-10|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女兒的告白1>妳的兒子

    我不喜歡妳偏愛你的兒子。
    哥哥是個自私又幼稚的男人,國中時的他時常傷妳的心,妳送他去上學、為他張羅三餐,他卻從未說過一句謝謝,甚至連遞給妳一把剪刀或立可白,都可以用不耐煩的態度,好像所有人都欠他似的,更可惡的是,說他的不是,他還會大發脾氣。
    妳兒子,陰晴不定,像隻刺蝟,雖然是親戚口中的狀元郎,卻是個喜歡罵妹妹「胖子和笨蛋」、使喚妹妹去買便當、要求媽媽陪自己逛街看電影的小孩子。
    但這樣的人,妳卻從沒因為他的無理取鬧打罵過他一次,甚至在偶爾他給我一塊巧克力,或是說一個笑話給你聽的時候,就能讓妳樂呵呵地跟我說「你哥哥不錯吧」。我在別人面前說我哥哥「機車又自私」,妳說「他是妳哥哥,不要這樣說」
    為什麼一個會考試的兒子,就可以包容他的態度偏差。為什麼他可以從不為自己的行為道歉,我卻不能說他的一句不是,甚至容忍他傷害妳。為什麼,我不能理解。
    如果回到20年前,看到聯絡簿上老師說兒子「最近太混」,妳會選擇拿起棍子,還是問他不想讀書的原因。
    如果回到15年前,第一次被兒子飆罵三字經時,妳會選擇離家出走,還是給他擁抱說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如果回到10年前,妳會在親戚參觀妳給兒子買的新成屋時說「他要搬出去,我也不想叫他起床,租房子太貴不如買房子」,還是選擇不幫兒子買房子。
    善良與聰明,妳會希望兒子成為什麼樣子
    妳也許不知道,妳聰明的兒子善良地成為了他認為他母親喜歡的樣子。
    我知道我們一家四口的關係是從哥哥的綽號開始建立的,因為得了腮腺炎腫成豬頭,小男孩不知道豬頭的意涵在妳戲稱時回頭,豬頭豬頭,從此我成了豬妹頭,妳與妳先生成為豬媽和豬爸,這個習慣一直到哥哥的女朋友抗議她的歐巴不是豬頭時才被強迫改掉。
    我的豬頭哥哥。
    只有在稱呼他時可以擁有報復的快樂。
    他是自私又機車的人
    他還是我哥哥,唯一的手足
    我知道,即使我們的感情再如何陌生,也是在你們離開之後最接近的血脈。
    他曾經被我寫在小學畢業冊中「我的偶像」那欄裡,也是在「我的家庭」作文或繪畫中那位最高、最酷、最聰明的人。
    我在他每次傳簡訊來時欣喜若狂,即使只是沒什麼意義的貼圖;還是對每一次聚餐時對於他的出席感到榮幸;還是對他過去到現在所擁有的成就與榮譽感到驕傲無比。
    他是我唯一且親愛的哥哥。
    因為有了這樣的哥哥,我比較想生女兒
    儘管認識了這麼多別人的兒子,別人的哥哥,我仍想當一個女人、女兒與妹妹
    我怕自己跟妳一樣,太愛自己的兒子
    可能兒子和老公真的是一個樣子,但是豬媽
    對不起
    我喜歡妳喜歡我爸,但我不喜歡妳偏愛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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