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駭客任務】－我們又何嘗不是活在心靈牢籠之中？

更新於 2022/01/14發佈於 2022/01/14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駭客任務】－我們又何嘗不是活在心靈牢籠之中？
（The Matrix，1999）

Morpheus：「母體無所不在，它就在我們周圍，甚至就在這間房間裡。你往窗戶外望就可以看到它，或在電視上也會看到它；你上班、上教堂，或繳稅時，都可以感覺到它的存在。這個為了蒙蔽真相而呈現在你眼前的世界。」
Neo：「什麼真相？」
Morpheus：「真相就是，你是個奴隸，尼歐。就像每個人呱呱墜地後，就活在一個無形的牢籠中──一座心靈的牢籠。」
－【駭客任務】（The Matrix，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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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駭客任務】系列（尤其是第一集），最常被大家拿來討論的哲學概念，包括：柏拉圖的「洞穴寓言」（Allegory of the cave），以及其所衍伸的，笛卡爾的「方法的懷疑」（Cartesian doubt）；或是更激進的，希拉蕊·普特南的「缸中大腦」（Brain in a vat）......等，總之，基本上就是在質疑我們所身處的現實、我們所感知到的真實，這樣的哲學命題。（包括「莊周夢蝶」，或說是西方人對該典故的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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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這次重看，看到上述對話時，卻不禁讓我想起傅柯以「圓形監獄」（Panopticon）來比喻的現代紀律社會：
即便我們看起來是擁有自由意志的，但我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無不是受到國家法律權力的無時無刻地控制著。電影中的人，活在「母體」所創造出來的自由的假象之中，正如同我們活在「我們並無意識到的」紀律社會中一樣。

　當然這比喻可能有點不倫不類，因為「母體」並沒有被活在其中的人察覺到，所以人們並沒有「被注視」，也無須「自我壓抑」或積極地順從體制。但那個「無所不在的心靈牢籠」的概念卻有著異曲同工。
　尤其是，台詞中特別提到的幾個要素──「上班」（經濟）、「教堂」（宗教思想）、「繳稅」（國家政府）和「電視」（大眾媒體），此四者不正是現代社會中，決定著人們該怎麼做、告訴人們該相信什麼，且大家也都樂意服從、並要求他人服從的力量嗎？

　片中，每當有路人「看到」主角一行人時，就會瞬間被反派Agent Smith入侵，這正是個很好的隱喻──世界上大部分的人，只要一看見有人不遵守社會紀律，便會「變成Agent Smith」一般地，化身為國家機器或主流道德價值的代言人，給予出格的異議份子直接的打擊、撻伐，或間接的壓力與壓迫。
（有趣的巧合，社會學家布赫迪厄(Bourdieu)，也將社會場域中，把被社會所建構，同時也在建構、實踐著社會規範的個體，稱為「agent 社會施為者」）

　若從這點來看，我們也可以說，【駭客任務】裡的「母體」，正是「社會體制」的一種隱喻。某種程度上，我想電影中不願再受母體奴役的人類，正如現實歷史上，那些不畏強權、不隨波逐流，且不願再醉生夢死、與「現實」妥協的反抗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