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渣女說的那句便宜的永遠

人生中，你會說過許多永遠，就像販賣機一樣，投幣了就以為會出來你想要的結果，但世界上的東西都一樣，不會如你所願，你也不會第一次就抽中你自己想要的東西，而只剩下那些不美麗、輸的徹底的永遠。

　　我想想也是，怎麼會有人能等別人，用年計算。

　　沒有消息、沒有見面、沒有聲音地去愛一個人。說來慚愧，你就連逛超市都只買最快解決的方便面，點餐過了五分分鐘還沒到來就開始已經焦慮倒數餐點幾時能到來。所以，別開玩笑了，你想等一個人。

我們都只想知道答案，不想理解過程。

　

　在這個速食愛情裡，接吻不代表什麼，牽手更不算什麼，那愛是什麼。

　　騎著摩托車後面那個女人摟住你的時候，你一邊握著她的手，一邊加快速度，你聽見她的笑聲。

　　　　　　　　　　“這也太快了吧。”

　　是啊，太快了。認識的第一天，你就知道她的前男友所有的壞事，認識的第二天，她會主動和你匯報行程。認識的第三天，她坐上你的摩托車摟住你。

　　太快得逞的愛，都像去送死。

　　不知道開往哪裡，我們就是漫無目的行駛者，之後就像沒發生過一樣。我從未認識你，我只是認識你的幾雙襪子、你的社群媒體、還有和你見過幾次面裡你說的話裡知道你其實不喜歡你的同事，你很愛你家的狗，你討厭住在台北。

　　

　　我們見一次面，少一次，於是我們認識彼此的機會沒有了。因為我們都不太確定為什麼要見面，但，每次夜晚我們總是用各種理由相見，直到我們都覺得這真的不確定。

“我們還會再見面嗎？”

“說不定。”

　　　我們都看不清楚，我不清楚那時他騎著機車，我摟著他的時候，他是否只是回應我。

　　回應我的擁抱，他比我還大的手掌裡握著我的手。握著我的，你。

　　從2018年之後，我們就停在這裡。

　　再也沒有見面的日子裡，我又回到了不認識你，我開始記不清你的襪子、你的樣子，我說的是當你站在我面前那個樣子，而不是從社群媒體裡這樣看你，我記不得我們聊過的那些喜歡和不喜歡，甚至我開始覺得，我只是一個陌生人。

“你家住哪？”

“中山區。”

“我說的是你真正的家。”

“喔，應該是你那邊吧。”

“渣男。”

“知道了你會來找我嗎？”

“我會找你。”

“你找到了再說唄。”他摸摸了我的頭，那一刻，我差點以為我不是去送死的。

等我找到你，是在一個早餐店裡，你成為了早餐店的老闆。

　　現在是2021年，你熟練地幫顧客介紹餐點，一邊笑著，轉身之後就快步走進去了廚房內部。而我還記得，你只是一個渣男，而我真的不認識你了。

這時，我承認，你是陌生人，但是是我想認識的那個陌生人。

“你好。”

　　我走到櫃檯，顧不上你的忙，我只想說。當你抬頭，你只是盯著我看，從錯愕到笑出來，你只用了三秒。

“你⋯⋯”

“你見過我嗎？”我假裝又很刻意地說著。

“這都給你找到了。”我不知道你是真笑還是迎合我。

“不太好找，花了我好幾年。”我別過去頭，但其實這種刻意的矜持，更是讓我曉得更緊張。

“不要找了。”你回答得很快，但我心裡像是跌倒了一般，找不到平衡點，不斷地墜落。

“在原地待著就好。”你轉頭向你員工交代了一會兒，而我真的如同你說的，愣愣地站著不動。

而，你帶著我，不再是摩托車，而是一起走著路。

我們沒有再為了牽手而牽手，沒有為了開話題而說了很多無聊的話，你和我說了近況，我和你說了以前的事。

“你當時候，有喜歡過我嗎？”

“沒有吧。”你十分誠實，但我們兩人又笑了。

“那為什麼約我？”

“學長說你每次不來上主任的課，功課又準時交，每次都拿好成績，覺得你這人挺酷的。”

我笑了很久，我們當時就很無理取鬧。

我實在不曉得，我會想等那個人，還是我一直在等的是自己。

把書本挪開，我看見本來信誓旦旦說要陪我一起讀書他已經睡著，這次我很像也可以像他一樣也安心睡著，在他身邊。

喔對了，所以我的考試沒過，不知道為什麼他聽到這個消息也笑了很久，王八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