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地方創生中台日交流專案後的創傷

本文撰於2021/2/22

最近晚上在認識的老闆娘居酒屋幫忙，發生了很多好玩的事，但也聽到了一些不太好玩的事。 故事主角在台灣也是幾萬等級的陽光正面KOL，就不指名道姓了。 之前這家居酒屋有某個台灣學生，兩年前因為做計畫缺生活費，經過介紹在店裡打工，當時這條線是我牽的，不太會日文的她在這裡的人脈等等當然也是我介紹，一開始一切好像都很順利，直到第二次來，她住進了我同事家，生活中有了大小摩擦，她也開始抱怨連連。 兩個人同居會因為小事有摩擦我想再所難免，加上語言又不通，當時在台灣有明星光環罩頂的她，不免覺得自己受盡委屈。而她情緒的發洩口，就是居酒屋的台灣老闆娘。 每逢打工她就開始跟老闆娘抱怨對方多小氣，自己多委屈，老闆娘在當地開了幾十年的店，也沒人說中文，自然是很挺這個台灣小女生，就這樣短暫的打工時間結束，她離開了，一切看似也恢復平靜。 但我最近才知道這一切還沒結束。 疫情席捲下考驗著大家的存款跟抗風險能力，我那位當初被她嫌到不行的同事也不得不每天兼職兩三份工作。而當初只是到店裡來幫忙的我，也陷入了一個「找不到人我就永遠無法脫身」的情況，這時候家住隔壁又缺錢的同事不是正好適合這份工作嗎？ 我提議後，老闆娘只說「她不是腿不方便嗎？這樣我們有二樓不適合啦！」到之後一個月每次打工聊天，我才漸漸發現，原來當初打工女學生灌輸老闆娘「我同事對人很壞很刻薄」這個印象已經深深影響老闆娘的想法。 我跟我同事都是移居到加賀的人，這種負評打擊，也許對於來這裡短暫執行計畫、打工賺零用錢的人來說是不痛不癢，但對於留在當地努力求生的人來說卻是沈重的一擊。 知道了這件事之後我當然是努力靠著各種關係想幫她把風評圓回來，但成效如何就不知道了。居酒屋所在地，是日本石川縣一個小地方，同事選擇那裏深耕，以大家都是政府專案約聘的身份來說，專案結束後能不能生活下去是個關鍵。同事在當地當然有自己的人脈跟圈子，但很遺憾這圈子跟老闆娘似乎沒什麼交集。 當初是那位女學生帶我認識台灣的社區營造、社會新創、也介紹了現在對我幫助頗大的老師，最終也促成了加賀市跟台灣的各種交流計畫，但在民間留下的餘波，卻也讓我傷透腦筋。 後來輾轉得知，在她的故事裡，我的存在似乎徹底被消失了。新版本似乎變成她是一個人來到加賀，一個人做完專案。 年輕人有年輕人的路，她做了什麼，會留在地方的人心中，這世界上就是有聲量的人獲勝，有些東西永遠不會被看到。我想之後她也會在各種場合對日本這些事津津樂道吧？然後她的故事裡也理所當然不會有那些她搞砸的事，捅過的人，還有留下的創傷，因為她可能不知道，不在意那些在日本鄉下的人事物吧！ 一路走來，在情緒過後我都試著用感謝的心情面對每個在人生路途中出現過的人，大概也因為多數事情的因果最終都能促成對自己有利的狀況吧？但是要怎麼讓每個關係人之間維持良好關係....還真是我一生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