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連載】《鑿毒》4.025　入侵

「妳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人，所以妳不應該在這裡。」

「這個世界？」

「對。這是潛意識的世界。」在漆黑的洞穴中靠油燈前進，林逸希要求自己的同伴向我放下武器，並開始了她希望的「聊聊」。她的說話方法跟我十分不同，但她的聲線、行為和外貌都叫人無法忽視，不能集中精神。為了讓腦袋能夠好好地發揮作用，我唯有努力地把所有專注力放在了她的說話中：

「妳所認知的世界，高樓大廈林立、交通繁忙，人總是熙來攘往。所謂的『科技』十分發達，網絡令人們能夠拋棄書信往來，郵局變成只會郵寄住址證明和包裹的地方；防禦工作交給了警察處理，犯罪行為由法律所限制，導致居住在城市裡的人類能夠沒有半點自我保護意識；身體出現狀況就去求醫，完全忽視根本原因，只懂得所謂的『對症下藥』，濫用藥物……這應該就是妳所認知的世界。」

我皺起眉頭，瞥往身後，找到被拖行的艾米莉，她卻沒有半點要清醒過來的跡象。「似乎沒錯，但妳的描述充滿偏見。」

「當妳回到表意識的世界，然後發現很多情緒問題都只是潛意識世界在搞鬼，那妳就會明白我在說些什麼……」她頓了頓，思考短短的半秒後，吐出一個詞彙來：「鬼話。」

我愣住，把焦點放回到林逸希身上。「我聽不懂。什麼潛意識、表意識的世界？這不是夢嗎？」

「如果這只是一個夢，那妳應該不會感受到痛楚，又或在剛才中槍的時候就已經醒過來。」她瞥了瞥我的小腿，然後望向慢慢地跟在她後方的我，說：「但妳沒有醒來。那妳怎麼仍然會認為這是一個單純的夢，而不是真實地在某個地方發生中的事情？」

理解能力似乎回復了原廠設定，我還是第一次如此實在地對一些句子感到無法理解。我單刀直入了：「若然這不是一個夢，那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因為妳現在所使用的那個身體裡，仍然住着那個身體原本的潛意識，而這是那個潛意識對妳的反擊。」她充滿耐性地回答：「簡單而言，那個潛意識把現作為『表意識』的妳，跟她的『潛意識』身份交換了。這件事導致妳成為了『潛意識』，能夠來到這個屬於潛意識的世界。」

交換？「那我要怎樣回到我原本所屬的世界？我原本的世界……就是妳所指的『表意識』嗎？那個世界的我現在發生什麼事了？我原地消失了嗎？」

她笑了一笑。「這只是涉及意識的事件，所以不會讓身體在原本的世界中消失。如無意外，妳的身體應該會被判斷為昏迷狀態，但我無法排除那位潛意識會取代妳的位置，繼續控制妳的身體以繼續日常生活。」

我呆了。「如果她繼續控制我的身體，那我會變成怎樣？」

她聳肩。「妳會很難取回身體的使用權，以及表意識的身份……更何況，那個身體根本不是妳的東西。對那個身體來說，妳只是個來自外界的入侵者。」

「那個身體……不是我的？」

「妳以為我為什麼會在妳眼前出現？」

我覺得世事十分匪夷所思。「我不知道妳在說什麼。如果我是入侵者，那為何我對於『入侵』這件事沒有半點頭緒？那個身體又是誰的──」話到這裡，我不自覺地停下步伐，注視眼前這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

直覺讓我知道，答案就在眼前，但理性叫我不要相信。

本故事全文已在Penana公開，會陸續在方格子中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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