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너에게 〉— 정호승

向著你—鄭浩承

【03韓詩譯作—馮萱】

가을비 오는 날

나는 너의 우산이 되고 싶었다

너의 빈 손을 잡고

가을비 내리는 들길을 걸으며

나는 한 송이 너의 들국화를 피우고 싶었다

秋雨落下的日子

我想成為 你手中的傘

握住你 空無一物的手

秋雨浸濕的小路

我想成為 你腳邊一朵盛開的野菊

//

오직 살아야 한다고

바람 부는 곳으로 쓰러져야

쓰러지지 않는다고

차가운 담벼락에 기대 서서

홀로 울던 너의 흰 그림자

唯有活著

直到抵達風吹拂的那地 終於能安然投向死神的懷抱

但只要你不願倒下

倚著寒涼的牆

那麼 我想成為 獨自哀泣的你身後 那堵白色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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낙옆은 썩어서 너에게로 가고

사랑은 죽음보다도 강하다는데

너는 지금 어느 곳

어느 사막 위를 걷고 잇는가

踏過化為腐土的落葉 向著你走去

比起死去的愛 更堅強的

你 此刻在哪個大漠之上

踽踽獨行

//

나는 오늘도

바람 부는 들녘에 서서

사라지지 않는 너의 지평선이 되고 싶었다

사막 위에 피어난 들꽃이 되어

나는 너의 천국이 되고 싶었다

此刻

我依然佇立在大風吹拂的田野中

渴望著死亡 卻苟延殘喘

想成為 你眺望著的地平線

想成為 你行經大漠路上盛開的野菊

想成為 你離開我去尋找的 樂園

翻譯這首詩應該是目前遇到最棘手的經驗，用字雖然不難，但是意象跳躍的幅度頗大，要追上詩人的思路較費力，並且詩句間的邏輯留白甚多，留下許多想像空間。作為讀者，我認為這正是本詩的精妙之處，能夠按著個人經驗的不同帶入各樣詮釋；但是作為譯者就傷腦筋了，因為這樣翻、那樣翻好像都合理。

對於這首詩解析的相關資料不多，並且如前文所述，每個人的解讀落差頗大，韓文資料方面最主流的解讀是這是一首告別之詩，雖然詩中的主角不願放手，但是基於一些理由，最終還是選擇放手，然而即便分離，主角的視線依舊追隨著對方的身影。

參考了上述角度，大方向上我也按照著「兩人沒有在一起」的設定去翻譯。雖然沒有在一起，但反襯出主角強烈的思念，這讓我體悟到選擇離開不一定代表不愛了，也許只是情感上的轉折，從「戀慕」轉向更加深沉的「摯愛」，比起想要待在對方的身邊，當打從心底愛著另一個人，有時人們希望對方快樂的渴望會勝過捨不得放手的思念，所以「最後的疼愛是手放開♩~♫~♪」也才會成為失戀神曲吧。

一如詩名總結了一切：刻骨銘心的愛，就是即使不在身邊，身心依然時時刻刻向著對方。

記取上次的經驗，這次採取整節翻譯的作法，比起一句句翻，確實更能連貫詩句之間隱而未現的意象。

好比整首詩我認為最難翻的「바람 부는 곳으로 쓰러져야/쓰러지지 않는다고」句子，若拆成單句來看：上句是說「必須倒下」，下一句就馬上切換立場說「不願倒下」，頭幾次解讀的時候，甚至有想過「咦?不會是一種精神分裂的暗喻吧???世界上果然沒有比愛更扭曲的詛咒呀…」。

不過換了視角，從整節的方式俯瞰，我將其解讀為詩人是追求解脫的，但是為了所愛之人毅然選擇繼續懷抱著痛苦活下去。這樣是否是超譯，而有過度腦補的嫌疑，還望其他高手指點(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