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會消失不見

聽過這首歌嗎？

即使曾經在被愛這條路上摔的遍體鱗傷，35歲的我依然相信能付出愛，是一種幸福。

陰雨的天氣，潮濕、微寒、陰暗。

孩子問我下雨是天空的眼淚對嗎？

我告訴孩子，即使是哭，也有不同感受，哭泣不止是哭泣，為了被愛，為了幸福，為了感動，快樂到極致也會掉下眼淚。

孩子說，媽媽，那就是太陽雨對吧！我不會忘記那時候孩子臉上燦爛的笑容，在雨天裡也如陽光般溫暖。

住在一個長年有雨的城市，始終沒有真心喜歡過雨天，但雨水卻是生命中必須的存在，陽光、空氣、水，三者缺一不可的孕育生命。即使我不喜歡，但在下雨的日子，也是低下頭穿上雨衣。

所以，生命中有多少事情，是不喜歡，但只能低頭下來默默隱忍的呢？

我的腦袋裡總是有兩個聲音，一個總是告訴我最直觀的感受，一個則是喃喃的絮語。

「管他呢？又不是我要他們這樣做的，憑什麼我要負責他們的情緒！」

「但你不道歉，這件事就過不了，你會被說多少話？何必讓自己更傷心呢？」

「我沒做錯！我不道歉！」

「你只要說了對不起，哄哄他們，這些事就能落幕了呀...」

常常我感覺自己站在旁邊，聽著腦袋裡的聲音爭執不休。那些都是我，我知道。我在等他們吵完，告訴我最後我該怎麼做。

我病了。

其實我很愛媽媽，即使她不覺得。

一個未婚懷孕早早邁入婚姻的女兒，沒有傲人的學歷，沒有事業的成就，沒有顯赫的夫家…

我想媽媽也許也是愛我的，只是我實在離她希望的完美女兒的模樣太遠太遠。不只一次媽媽跟我說：「妳就是那麼愛頂嘴，我要怎麼愛妳？」。我記得第一次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深深的愣住，許久不能回神。

在這句話說出口之前，我其實沒有想過，母愛是這麼有條件的東西。

後來再多聽幾次，初時的震撼過去，慢慢的心裡感覺麻木。是了，我知道妳不夠愛我，因為我不乖不聽話，不曾讓妳感到驕傲，然後呢、還有嗎？

一輩子難忘那年妳雙手環胸靠著門對我說的話，比幼年遭受的痛更深千百倍的撕裂我，從此我是個碎爛的、發著膿臭的破布娃娃，潰爛的讓你不願再踏近，而渴望妳的愛的那個我永遠死在那一天。

在今天的細雨連綿中，我感覺一身的疲憊。從懂事來戰戰兢兢的只為求妳愛我、肯定我，也許此生竟是不可得的妄想。但說出自己的想法就是頂嘴的話，很多話其實也不再有說出的必要。

妳終於把我的愛磨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