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那個年代GL 》1983-5
「怡慧，要不要一起去招弟打工的地方看貓？咪咪胖胖的很可愛喔！」我興沖沖地問怡慧。
自從上次去便利商店，已經過了一週，在這一週期間，我幾乎是天天去報到，總算讓咪咪對我熟悉了點，不再這麼排斥我。
本來前幾天就想找怡慧一起去看貓，結果剛好遇到假日，再加上期中考又要到了，就沒好意思邀請她，不然成績下滑，感覺有點對不起怡慧媽媽。
畢竟之前去她家作客時，怡慧媽媽把我從床上叫醒後，不但沒怪我打擾生病的人，反倒還招待我吃了一桌家常菜（雖然都是辣菜居多，我有些消受不了就是了）。
我這個人就是有恩必報的性格，有人對我釋出了善意，我就會記在心上，何況這人還是怡慧的媽媽，所以我莫名的就更感激、慎重了起來。
雖然到現在，怡慧媽媽大概都還不知道我就是和她女兒一起翹課的那位壞孩子⋯⋯
幸好她不知道，不然那天去她家，我大概連門抖踏不進去就直接被攆出去了吧。
出於種種原因，我覺得至少在考試期間，還是少打擾怡慧比較好，畢竟她最近又換了個補習班，幾乎一週得上補習班三到四天，每次一早來學校都帶著倦容。
我雖然沒進過監獄，但學校在我心中堪比監獄，同樣都是個令人身心俱疲、靈魂迅速老去的封閉空間。
不過好在期中考只持續了兩天，大部分的人也都迅速恢復了生機蓬勃的樣子，我那無法安分的心又開始躁動起來，急著想和怡慧一起分享新奇的事物。
所以在今天一早就迫不及待地邀請怡慧。
但現在……
我看著愁眉不展的怡慧。
太不對勁了，要是以往，怡慧肯定早就答應我的邀約，而且大概率還會表現的比我還要興奮，但今天太過反常了。
她居然還在恍神！
「怡慧，妳有聽到我說的話嗎？」手掌在她的面前揮過來又揮過去，試圖把她的魂給拉回來。
「哈囉～回魂囉！！」
實在是受不了了ˊ，啪一聲響指，瞬間驚動到了怡慧。
「抱歉，剛剛在想事情。」
「妳剛剛說了什麼？」
蔣怡慧語帶歉意地問。
「我問，妳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咪咪？」
「咪咪？」
「對啊。就是招弟打工那邊的那隻流浪貓，超級可愛的～」
「啊……那隻貓叫做咪咪啊。」
蔣怡慧靜默片刻，又道：「抱歉，今天可能沒辦法，家裡有點事。改天吧。」
「家裡發生什麼事了嗎？」
「唔⋯⋯」
見她吞吐猶豫，我拉開了一旁的椅子，幸好距離放學已經過了一段時間，教室的人也都走的差不多了，沒有人在關注我們兩個人。
不過保險起見，我還是湊近她輕聲地問：「是妳爸媽的事嗎？」
她點頭，卻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我拉起她掛在桌邊的背包和她的手，當機立斷的表示：「走吧，我們找個地方說。」
「誒？妳不是要去看貓嗎？」
「先把妳的問題解決再說啦，貓我隨時都能去看。走吧！」
-
「妳是說，妳媽早就知道妳爸出軌？！」
「妳小聲一點啦！」蔣怡慧緊張地望了一眼周遭，幸好咖啡廳內大家都忙著聊自己的事情，人聲鼎沸。
「抱歉。」我只是嚇到反應不自覺大了點，趕緊挖了一口面前的千層蛋糕。
就一口，我立刻皺起眉頭。
「哇⋯⋯這什麼口味，怎麼這麼可怕⋯⋯」
「榴槤啊，妳沒吃過？」
「聽過，但味道也太可怕了吧。」嚇的我退避三舍，直接把蛋糕推的離我遠遠的，拿起面前的水狂灌。
「妳很誇張欸！」見我毫不掩飾的厭惡反應，蔣怡慧沒忍住笑了，還順道接受了被我退貨的蛋糕。
「妳不敢吃榴蓮居然還有膽子點榴蓮千層，真是服了妳欸。」她挖了一口，發出了好吃的讚嘆。
「我就想吃看看沒吃過的口味啊，誰知道一試就踩雷。」我抱怨著，又是驚奇地看著怡慧一口接一口的。
我不由得感嘆道：「我們兩個飲食習慣真的差很多欸⋯⋯」
「對了，話說回來，妳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我忽然想起來咖啡廳要說的正事，話鋒一轉把話題拉了回來。
「唔⋯⋯就是前幾天，我不小心把之前拍我爸的照片留在桌上，結果去廁所回來，看到我媽站在桌子前看那些照片⋯⋯」
「等等，妳難道不是故意放給你媽看的嗎？」
「笨喔！我再怎麼想讓我媽知道，也不會用這種驚喜方式，更何況⋯⋯我自己也還沒做好心理建設。」
「喔好吧，我還以為妳是計劃好的。」
「反正，我當時就嚇到衝過去把照片收到抽屜，本來想和我媽解釋的，結果妳知道嗎？」
「嗯？」
「結果她居然一句話也沒說，也沒問我照片的事情，就這樣下樓了欸，還很淡定的叫我去吃飯。」
我請服務生再幫我們上一壺檸檬紅茶後，看著怡慧疑惑地問：「妳媽難道不是覺得信息量太大，需要時間整理，嚇到不知道怎麼開口問妳？」
怡慧反駁的斬釘截鐵。
「不可能。」
「我看到我媽的表情了，那肯定是早就知道這件事，害我現在很忐忑，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們。」
雖然已經過了幾天，但蔣怡慧對那天的畫面還是歷歷在目。
張要男站在書桌前面的背影，被檯燈照的長長的，耳鬢散落的髮絲則是被桌上的風扇吹的揚起。
很奇妙的，在那滿室昏黃中，蔣怡慧居然還能清楚看見張要男髮鬢中的白髮，在空中恣意晃蕩。
兩個人擦肩而過時，她不確定自己是否看到了張要男眼角的濕意，又或者只是因為她緊抿、下壓的唇角令她誤以為張要男在難過。
蔣怡慧無從得知。
當她把照片鎖在抽屜，收拾好自己慌亂的情緒下樓時，正好看到張要男站在流理台前。
水聲稀裡嘩啦作響。
「小姐，妳能不能洗快點，後面還有人等著。」
不滿的女聲將她從回憶中拉回現實。
她才注意到面前潺潺流水聲已經持續了好段時間，而鏡中的人神情恍惚，在她背後有幾個女人正等著要用洗手台。
「不好意思。」蔣怡慧匆匆關了水龍頭，也沒心思擦乾自己的手，就往外走去。
「妳去洗手間去的好久，茶都快涼了。」
見到怡慧回來，我假裝抱怨著，卻看到她神情有點不對勁，又趕緊開著玩笑：「我差點要叫救護車看妳是不是暈在廁所裡了，哈哈哈哈⋯⋯」
好尬，我自己說完都覺得丟臉。
好在怡慧很配合我，也迅速笑著回覆：「神經哦！我是不能蹲久一點是不是！」
「好啦。」
「陳映，要不要去吃拉麵？」
「誒？這麼突然？」
「走啦，妳一天到晚都吃甜的，小心變成一頭小豬喔！」說完，蔣怡慧把手指抵著鼻頭，學了豬叫的聲音。
我還沒反應過來，怡慧就一把抱住我的手朝外頭走去。
「欸！什麼叫豬，還不都妳喂我的？！」
在我反應過來時，我們已經在公車上了。
我又後知後覺地想到我最後加點的檸檬塔還沒上餐。
「啊！！！我的檸檬塔！」
陡然拔高的音調引來公車乘客的側目。
「那間拉麵最好要很好吃到我可以立刻死去的程度，不然妳就要賠我一個、不，五個檸檬塔！！」我握住怡慧的肩膀用力前後晃著，大有恨鐵不成鋼的悔恨存在。
「好啦、好啦！」怡慧被我和公車顛簸晃的差點暈了，趕忙回覆著，把我的手拉下來放在我和她的雙腿間。
「安分一點，等會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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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什麼才叫做真正的愛情。」 「但我相信所有和妳在一起的瞬間，每個喜怒哀樂都是那麼真實。」 我說。 我們所生活的那個年代啊，有些美好，也有些不那麼愉快的事。
年代造就了我們，而有些人教會了我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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