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很遠很遠的

那些很遠很遠、不容干涉的一切，總像是小時候那件鵝黃色的羊毛毯，輾轉過這麼些個躁動不安的急景流年，在很久很久之後，還是輕飄飄暖洋洋的。

時間總是帶走什麼，卻也什麼都帶不走，比如夢。記得那天陽光很舒服，日子如常，操場上只有零星幾個人在打掃，你總是在那個時候出現，我不知道你是誰，直到後來我還是不知道，什麼都沒帶來，也什麼都沒帶走，卻留在我心中好久好久，久到我習以為常，以為只是念舊的季節在氾濫。光總會擁抱大部分的你，那使你看起來永遠是模糊的，越難看清的，越是曖昧不明，時至今日還是想不起你的模樣，這或許是午夜夢迴的歸因，也是魂牽夢縈的癥結。這樣很好，我總是想，沒有前進的空間就沒有後退的餘地，攤開來的陳年往事，也就無所謂患得患失。

關於離別，老生常談、舊話重提，但我曾經很害怕離別，這種害怕源於未知。記得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體認到離別是我爸跟我說他們總有一天會死掉，當下其實憤怒大於難過，因為我沒想過他們會死掉、會永遠消失，現在聽起來固然有些愚蠢，不過那是我正式讓死亡這個詞進入到我的生命中，很酷吧，第一次在認知上接受死亡。「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曾經覺得這句話很老套，不過這麼多年下來，發現自己其實就是那樣的人，最難接受離別的人，卻最常說再見。小時候跟你說再見時總是故作堅強，小孩子莫名的自尊心吧，但其實很常偷偷哭，已經習慣沒有你在身邊的日子，但如果能選擇，我並不想有這種習慣，再後來人們的聚散，不捨似乎也變得從容了。

像星星一樣，那些看不見的日子裡，我知道它永遠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