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1-29|閱讀時間 ‧ 約 6 分鐘

《一抔土・雞蛋花》29 - 黑幫少爺愛上我 (同人)

第二十九章-命運仲介人
最後一個七旬場面最是盛大隆重。 江家瀰漫一種奇怪的氣氛,娶妻都沒這麼興高采烈。 送走的棺木多了好幾口,每個死因都不同,除了誦經沒有人敢問原由,通通別上紅白的布幔,通通送上山頭。
聽著從外面傳來的嗩吶,沒有算日頭的嘎維知道,今天便是德馨留在江府的最後一日。 『但願從此之後,你能一生平安。但願我那張蓋著皇璽的金契紙你這輩子都不會用上。』 嘎維強撐的意識隨著送葬隊伍的離去消散了。接連的五日他發著高燒,並沒有被好好照料。
江棣恩向東北出發,與烏爾家的會面需要離江府長達半個月。 兩家人都有意願,百日之後再行媒合,大約半年之內完成提親,一切都符合時宜禮儀。
松褚瓦珥從遙遠的塞外捎來一封快書,邊境有點岌岌可危,需要兵馬秣糧支援,指定了一些人,其中包括皇帝御賜的另外二張軍譽的主人。
江棣玧來地牢裡領人,嘎維不太好,二哥不在家大哥不管事,棣玧覺得一事歸一事,所以留了一封手書,便把嘎維拖走了。
稍作停留的中繼站是進入阜邑家地下軍火庫的那個平凡無奇的茅屋,那對夫妻與那雙兒女就像照顧普通的落難貧民一樣的照顧嘎維。但是沒等嘎維完全康復,邊關軍事告急,嘎維與棣玧帶著充足的後備兵力往前線支援。
其實西關口外的部族並不真的如此好戰,這次是被更塞外的民族弱肉強食,才不得不回頭搶糧;只是餓了,只是馬兒沒有水,羊兒沒有草,稚兒需要奶糧溫飽。嘎維懂,與棣玧意見相左: 「你不想殺了,你懦弱。」
「我們把這些部族好生養起來,他們就會從投降變成歸順。」 再也沒有出征,再也不用勸降。
「然後我們就變成直接面對最剽悍的遠西民族?」 棣玧知道遠西,惡劣的環境會讓人心長出蠻性,他們為了活下去,可以做出在昇平之世長大的人難以想像的事情。
「打吧,我們不是就來打仗的嗎?」 范將軍看著眼前的三個青年,和三年前一樣,現在更多閱歷益臻成熟,很棒啊,如果二皇子願意肩扛天下,這兩個會是最強的左右英武大將軍。 「這回比上次還要準備充分,夏季的冬季的都帶上了,大家都視死如歸…」
「不可,大家都要活著回去。關外不是墓冢,關內有家,我們要好好的回去家人身邊。」 二皇子考量的是大局。
計畫奏效,小小的部族們歸順之後很忠心,但是忠心抵擋不了有能耐萬里長征的遠西騎兵,兵書籌謀沙盤推演只是互相牽制,硬仗還是硬仗,盡力持平;忠心也抵擋不了大皇子在朝廷裡的反參:二皇子被誣告通敵賣國。
老皇帝參悟這是老天爺給的時機,於是陪著演了一齣戲。千里快馬下了一道諭旨暫時中止二皇子的兵權,靜候調查。少了整個右翼,中軍殺不出重圍,左軍奇襲成功也只是延遲被趕盡殺絕的時間。面對大敵當前,范大統帥向朝廷請求調兵,皇帝在早朝徵詢眾臣的意見。
「也讓大皇子上戰場歷練。」 「兩個皇子同赴遠西戰場是不智之舉。」 「京畿不可無兵!」 「再不援助,關外的將士將會死傷慘重!」 「撤退吧…」 「和親納貢可否?」 「輸誠是不智之舉,我們國力昌盛,該認輸的是那些化外之民!」 「那就給前線兵糧。」 「問題就是,誰去?誰領的兵?」
現場進入套套邏輯,討論著討論著就會迴圈到一開始的命題。
「究竟,遠西為什麼要開戰?如果二皇子意欲賣國,他何必挑釁?如果二皇子全力抵抗,他怎麼會賣國?」 阜邑馬告端著雷鳴鐧上朝,這是皇太祖留給身為開國功臣阜邑家的命符,而即便是阜邑家的孩子,也只有符合資格的人知曉這個高級鑄鐵的無上價值。 「阜邑書肆第五代執掌阜邑馬告,參見陛下。」
「馬告,你終於來了。」 皇帝從聽政的龍椅站立起來,稍微正了一下衣冠,再對雷鳴鐧行注目禮。
全朝國臣都安靜下來,下一秒大家都交上膝蓋。
「你認為呢?」 皇帝示意馬告上繳雷鳴鐧,示意旁人退下,讓馬告自己上來。
「如果二皇子在邊塞有機會戰勝,為什麼我們要制止他?」 馬告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著這個夔龍雕紋的不知道是禮器還是祭器的武器,直接走到皇位旁。
「所以你站二皇子那邊?」 吏部尚書反詰。
「我不站邊,只是這是最有利的策略。」 馬告跪交雷鳴鐧。
「那你等著被賣掉吧!」 戶部侍郎接訍也只是看著馬告的背影。
「整座京畿嗎?二皇子把自己的國家賣給遠西外族對他有什麼好處?反而是大皇子的母族來自塞北。買賣得有酬庸才有意義啊。」 馬告跪著回過身來面對眾大臣。
「果然是商人,一語道破啊。」 皇帝將雷鳴鐧還予馬告。下旨- 兵權歸還二皇子,該打的仗繼續戰,再派欽差一名、督察一名、監軍一名,調查事情原委,但是不准干涉用兵。
退朝之後,卿臣們閒言碎語: 「這個…阜邑馬告,挺行啊。」 「恩,小孩沒有被問題困住,挺聰敏。」 「小小年紀,真的能想通這些?莫不是背後有高人指點…」 「不過是一個開在京畿的書肆,區區執掌,有何資格跟我們並肩站在朝堂之上?」 「姓阜邑的不見得有資格,國賜的唯一書肆執掌也不見得有資格,但是馬告,有資格。」 「他是什麼東西?」 「他是歷代最年輕的書肆執掌,在很小的時候,他就被先皇帝和皇帝共同欽點,那把雷鳴鐧是他的玩具。」 「阜邑家的嫡出,含金湯匙出生就是好命。」 「阜邑不只是家姓,也是官名,有資格的才會被賜姓,不見得有血緣關係。」 「所以他究竟憑什麼?」 「他在十二三歲的時候修好了地動儀,救了一方百姓……」 「我記得他在十六歲時,堂堂立於朝堂之上,侃侃與西夏遺族對峙…」 「啊,上元節,是他拔了阜邑長文公腰間的雷鳴鐧,擋下宴席上那個發瘋的突厥王子直指皇上的獵刀?」 「正是。」 「截至目前為止,他的表現的確出色。」
在場的老臣,只知道這些像民間傳聞一般的奇聞逸事;甚至官品一級,都不見得知道阜邑家不只賣書,更是國家情報中心。
基本上如同書肆的存在,馬告不需要輸贏,而是需要在一切動盪之中維持和局。然而保持中立有的時候比一較高下更困難。 『宮裡人的膝蓋都這麼不值錢嗎。』 基本上身份是平民的馬告吃疼著,慢慢踱出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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