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的故事
當我們張開眼睛觀看,接受周遭的各種形質資訊,然後在我們的腦中做出判斷,知道我們所見。我們的眼睛,就是一部精密的照相機,將光所產生的色,色所組成的相,經由凸透鏡頭聚焦如同眼球水晶體,和如相機的光圈、快門的瞳孔,映到如底片的視網膜上,然後在腦細胞「洗出」(認知)了一張張相片。攝影的技術與藝術,乃是發現並模仿了上帝創造的視覺功能,讓世界的人事物在瞬間保留下來,流傳到永恆。攝影關乎記憶與回憶,這也是人腦的功能;同時攝影也關乎美感——不論是歡樂或悲哀的畫面,就像人腦對「美」的認知與回應。經由攝影這門藝術,我們能發現造物之主的榮耀,也能看見上帝的美善。
日文稱攝影為「寫真」,意即把所見真實記錄下來,但以英文「photography」分開直譯,是「光畫」的意思。如何在時機、構圖、光線上抓拍到最真最善最美的瞬間,就是攝影者經驗與技巧的結合。攝影的對象,有動態的,有靜態的,有的是動中有靜,亦有的是靜中有動,就是在動靜之間交錯,才顯出被創造的世界在活力中持續前進。二十世紀初,愛德華·柯蒂斯(Edward Sheriff Curtis)有一幅名之為《笛蕭谷》的攝影作品,狀似在美國大峽谷中,數個騎士在馬上馳騁於平地上,高山懸崖的寧靜中感到馬匹迅速前進的動作,這是在歷史的一瞬間,地球上某處生命在奮進著,扮演他們在創造中的腳色,這就是光影紀錄著創造之美。
風景攝影最能彰顯大自然的奇妙與美麗。知名攝影師尼爾·帕倫德(Neal Parent)拍攝許多海洋的風景藝術照,極富人文思想關懷。他有一幅名之為「抵達安穩港口」的作品,由山崖望向霧濛濛大海,隱約一艘大船在平靜的海面航向陸地,似乎是在春寒料峭時,經過惡劣海象,船及船員都很慶幸的平安到達陸地。海是美麗與兇惡的結合,攝影師在這一刻彰顯了海的平靜之美,用聖經詩篇的詞句給她下了註解。另有一位美國的攝影師安瑟·亞當斯(Ansel Adams)在優勝美地國家公園拍攝許多雄偉山勢的照片,有幅「望月與半圓丘」的夜景,筆直的懸崖峭壁高聳雲霄,直指無盡的夜空。就在峰頂,滿臉圓圓微笑的月娘伴在他旁,就像親密的戀人,默然地相愛。這樣的柔和安靜之美,給人幸福的感覺。
攝影既是記憶的記錄,人像與事件就做為了攝影的主題。歷史上的重要人物透過他人的影像捕捉,看到了他們的風采與他們那個世代。尤瑟夫·卡希(Yousuf Karsh)一九四一年拍下著名的二戰英國首相邱吉爾那張狀似憤怒又展現堅定性格的照片。邱吉爾像一隻被惹怒的雄獅,火焰從眼睛射出,一方面呈現憂慮德國進攻的心情,一方面容貌告訴敵人「別來惹我」。二戰讓人類認識自己道德無能,唯有尋求造物主的幫助,才能制止大規模的戰爭屠殺。這張照片讓人引申思想上帝的存在,以及需要祂榮耀的同在,世界才能和平。這不也是攝影帶出神學之美嗎?!婁特·雅克比(Lotte Jacobi)一九三八年拜訪愛因斯坦,攝得愛因斯坦很自然的思考談話影像。照片中的愛因斯坦,面露憂容,似乎對世局極為不安。這位智商極高的科學家,看到科技可造福人類,也會毀滅人類。身為猶太裔,他應該不會不認識以色列的神,只是世事的狀況不知能讓愛因斯坦有多少對神的信心。從似乎失望的照片,讓我們體驗對上帝盼望的必要。
除了上述大自然、人物攝影外,攝影的主題形式繁多錦簇,舉凡商業流行、純藝術靜物人體、街頭社區社會故事、事物製造發展過程、戰爭災難等等,都可令我們嘆為觀止。在數位彩色攝影發達的今日,人人都可成為攝影師,照出自己觀察到的世界之美。對攝影美學的觀念及定義,如同攝影形式是不一而足,我們藉著自己信仰之美善,來觀看被攝影記錄下來的美善。在逐漸主張復古的今日,黑白仿負片攝影又逐漸恢復地位。講究攝影中光影所表現的美,多會從黑到白的灰階色相來表現影像的形體。可以推薦大家來觀賞表現深刻的黑白攝影,看它如何雕刻出美的光影,說出美麗的光影故事。
(刊登於《每日活水》月刊2018年12月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