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覺悟

　　「本公司自成立以來，秉持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與精神，為客戶獻上最敬業的成果；對員工給予最優渥的待遇；在夢想家城市堅持永續經營的信念，一直努力朝帶來幸福的企業邁進。」 　　「遺憾的是樹大招風，近期有些針對公司與員工的流言蜚語攻擊，相關部門將會啟動內部自清調查，請各位同仁勿再私下談論流傳，容易造成不必要之誤會與偏頗事情焦點。」 　　「另外，為防有心人士見縫插針，懇請不要随意接受媒體訪談，相關事情將由公司代表統一對外發言，望請各位同仁周知，有任何問題都可以與人事的專線聯絡。」 　　「今年依舊是個好年，有每一位同仁的努力與付出，公司才能蒸蒸日上給予更好的回饋，希望各位能繼續抱德煬和，發揮出成城斷金力量，勿讓小人搖嘴掉舌進行撥弄。」 　　「在此，董事會竭誠感謝。」 　　中午，吃飯時間。 　　人來人往滿滿人潮的公司餐廳。 　　在一個偏僻角落處的座位，弗雷多與爵清兩名平常在部門裡幾乎沒有往來的人，此刻正坐在一起用餐。 　　「弗雷多專員，你有注意到嗎！這幾天謝主任臉色真是精彩！聽說他出大事情了！人事方面似乎也有要徹查的意思，這一定是某些人看不下去出來爆料，真是令人開心，哈！」 　　完全沒有隱藏自己高興心情打算，爵清滔滔不絕的說給弗雷多聽，現在他們是同一陣線，自然要與戰友分享各種情報。 　　「你說的沒錯，沒想到我們還沒開始計畫，謝主任就已經自嘗苦果，真是活該。」邊吃著碗盤中餐點，弗雷多邊笑笑的附合。 　　「嗯！這就是報應！」 　　見爵清沒有後續反應，只是一直高興的傻笑，弗雷多也只好自己提醒道：「可是......我聽人事部的同期私下透漏，徹查的事情似乎被某位高層壓住，打算讓風波就這樣靜靜過去。」 　　拿起筷子，總算要開始用餐的爵清聽到這些話，高漲情緒瞬間消失，嘴巴開開的訝問道：「專員，你說的是真的嗎？」 　　「嗯......詳細狀況我也不清楚，不過同期很肯定一件事情，那就是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成立所謂的徹查小組，之前的內部公告信件也寫得曖昧模糊不是嗎？」 　　回想起那封寄到每個人信箱中的MAIL，好像確實沒有提到什麼徹查小組事情，爵清頓時感到有些沮喪，不過他很快又打起精神，認真的道：「專員，既然這樣，那我們......是不是應該......」 　　放下筷子，弗雷多看了看四周，人聲鼎沸，整個用餐大廳人潮洶湧都在談論各自事情，沒有誰在意這個小小的角落。 　　「爵清，雖然是我主動邀請你一起扳倒謝主任，但我還是要再問一次，你真的要加入這個行動嗎？」 　　「內部公告信你也收到了，如果事後公司知道是我們在推波助瀾的話，即使是為了所謂的正義行動，恐怕這裡也容不下我們......」 　　同樣將筷子放好，爵清正身挺背，神色認真，雙眼中充滿肯定，道：「沒關係，我明白事情總是會有多重面向，即使是正義也不代表不會傷害到他人。」 　　「例如謝主任這件事情，假設我們成功了，那些在外面傳的流言最後查出成真，一切要撥亂反正之時，對公司、對部門、對貝......琪，都會帶來不小的傷害。」 　　「如果事後公司知道了想要將我革職，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因為這是我想做的事情。」 　　「沒有任何覺悟和犧牲，只是在大鬧一通後喊著為了正義沒有錯，那樣的人也不過是抱持僥倖心態的投機份子，我希望自己不會再犯同樣錯誤。」 　　「事後，一切就交給公司決定吧。」 　　弗雷多面露愕然神色，他是真的沒想到眼前傻小子會有這麼深入的想法。 　　「看來，先前的舉報讓你有不少感觸。」 　　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爵清道：「哈哈，現在部門裡的同仁都對我避之為恐不及，也只有專員和小霞姐還願意除了公事之外與我往來。」 　　明明是要為部門除害，卻在最後好似反倒成了壞人，布洛布蓮瑪甚至有時候都不吝於展現像是看到洪水猛獸的神情來避開自己，這些事情確實帶給爵清很大震撼教育。 　　原本是抱持利用心態，就像對待連青仁一樣，但聽完這些話之後，弗雷多對爵清開始改觀，臉上也不再露出假笑，認真而沉聲的說著。 　　「現在，我有些佩服你了。」 　　「哈，專員，你這樣說我有點不好意思。」 　　「不，我很認真，都已經落到這種地步，也將前因後果全想清楚，即使如此你還是堅持想要完成自己的正義，更做好承受一切結局的準備，不論對錯成敗，這樣的人都很值得佩服。」 　　沒想到會被這樣稱讚，爵清雙頰甚至有些微紅起來，連忙道：「專員也很了不起呀，身為十多年的老員工，明知道謝主任的淫威和背景也依然決定把他扳倒，事後如果受到公司懲罰的話，你這些年的付出和努力......」 　　聞言，弗雷多淡淡一笑，雖然很輕微，但給人感覺真誠許多。 　　「我本來就是一個偏遠地方來的鄉下人，什麼都沒有，在這個大都市過不下去的話那就回鄉下吧，有手有腳的總餓不死。」 　　什麼都沒有這句話不是開玩笑，他十多年的存款幾乎都快被某個傢伙吸乾，款項不斷追加追加再追加，簡直就跟政府機關外包的工程一樣。 　　若不是知道某個傢伙還算是有點職業道德和做人底線，弗雷多都快要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遇到詐騙集團。 　　現在不要說買房頭期款，他快要連下個月房租都繳不出來了！ 　　不然，也不會可憐的在這裡用公司補助吃餐點。 　　從發現萩野霞的異狀，再到心思轉變並做出決定，幾乎每過一個晚上弗雷多心裡就會有想法昇起，他覺得也是時候該給自己和對方答案了。 　　「專員？專員？」 　　聽到爵清呼喚聲音，弗雷多這才從拉遠的情緒中回轉。 　　「抱歉，有點走神，你剛剛說了什麼？」 　　像是第一次幹這種事，爵清偷偷摸摸的左看右看，這才小心以手掩口低聲道：「專員，我剛剛是在問說，你先前說要扳倒謝主任的計畫，我們要開始進行了嗎？」 　　與爵清合作再多增加一個對付謝主任的籌碼，這本來就是整體計畫中的一部份，既然對方已經想清楚，那弗雷多也就不再客氣的使用了，他習慣做多手準備。 　　「嗯，夢想家城市的市民都很健忘，我們要趁現在輿論還在風頭上的時候，配合那些爆料者一舉扳倒謝主任，讓公司不管那一位高層都保不住他。」 　　「該怎麼做？」 　　「讓醜事完全曝光，有個可靠消息來源告訴我，聽說他都會利用公司職務之便進行遊走在法律邊緣事情，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拿到這些證據。」 　　爵清聽了有些不解，問道：「遊走在法律邊緣事情？既然沒有真正違法，這樣對扳倒謝主任有效果嗎？」 　　弗雷多傾身，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一些名詞和事情。 　　不一會，那張年輕面容已變得完全漲紅和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