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事件發展的時間總是會被無限拉長,故事裡的一分鐘,在現實裡可能依照讀者或者作者的各種進度無限的延長,至少對肖遣來說,這短暫的等待簡直就夠他度過好幾個一輩子了。在那個一輩子裡,他是個乞丐,在另一個一輩子裡,他是個將軍,無論職業或者性別,他都是這樣沒頭沒臉的活著──等等,這跟接下來的劇情一點關係也沒有。 所謂的沒有頭究竟是什麼意思呢?是指他是個沒頭沒腦的人嗎?還是他特別的沒有主見?甚至,他特別嗎?或者他只是一個小人物,只因為某個人的興致使然而擔上了原本與他八竿子打不著的一個腳色,以一副透明的臉孔來迎接自己生命的觀眾,雖然不是他所願意的,但在廣大的讀者中,想必他是有一顆頭的吧,或許平庸至極,或許厭世無比,在任一個讀者眼中最不值得記住的那張臉,那顆隱形的頭,就是他無法擺脫的命運。 肖遣在想像的輪迴之中這樣子描述自己,他或許只是作者的一個工具,一個不知道真正用途與意義的工具,但在他能夠思考的每一個剎那,他享受歇斯底里,同時對於僵持的劇情感到非常滿意。作者和腳色是同時在受苦的,他清楚這點,越糾結的描述等於更低迷的關注,他沉迷於痛苦並且在其中得到快樂。
回到虛構的現實之中,肖遣左顧右盼,尋找著另一個沒有頭的男人,期望他有一個更與眾不同的,獨一無二的答案,可事情有那麼簡單嗎?就在這個瞬間,一具屍體憑空墜落在街口,引發了巨大的聲響,而那具屍體,沒有頭。
肖遣嘆了口氣,他總算找到人了,可眼下這種狀況,跟沒找到根本沒有區別。不,也不能這麼說,也許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