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麻袋房本0
去清華報告的前一天，我爸拖出一麻袋房本：
「聽說學校宿舍環境一般，你挑套別墅住吧。」
我媽掃了一眼後，踩了我爸一腳：
「這是朝陽區的，海淀區的房本在紅藍色麻袋裏！
「嫌走路辛苦，咱再買輛瑪莎拉蒂！」
我：？？？
我懷疑他們要害我墮落。
「不，我喜歡融入集體環境，我要住宿舍。」
1
每次看到家裏用麻袋裝着的房本，
我都很認真地思考。
這個大學文憑，我真的很需要嗎？
不如，直接當個收租婆？
不，我是上了清華的女人，不能墮落！
「閨女，你要住哪套？」我爸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稍稍往後退了一步：
「我住宿舍。」
一句話，我爸炸了。
「那怎麼行！清華的宿舍再怎麼好也比不上咱家小別墅！」
我：……
300平叫小別墅？
我同情地看了眼地上的房本。
我爹會錯意，一拍大腿，喊道：
「我知道了，閨女是不是怕進出學校不方便？要不爸給學校捐幾輛校車？
「或者給你買輛車，保時捷？瑪莎拉蒂？」
神他媽買車。
越說越離譜了！
「還是你擔心只有你一個人租房，搞特殊化？沒事，我把周邊房租都降降，讓你們同學租得起！」
我徹底麻了。
但我爹一臉認真，很明顯不是開玩笑。
好的。
拆二代的身份要瞞不住了。
我做最後的掙扎：
「不，我喜歡融入集體！我要住宿舍！」
我爸一臉不願意：「不……」
我苦着臉給我媽遞過去個眼神。
老媽只不輕不重地咳了一聲：
「不……過宿舍也蠻好，那隨你喜歡吧。」
我給老媽送了個大拇指。
在我家，老媽的話永遠是聖旨！
我爸：「宿舍要爬樓梯嗎？我捐點電梯，咋樣？」
2
我是爸媽老來得女，這倆人對我疼愛有加。
報到第一天。
我爸：「閨女，直升飛機和勞斯萊斯，你喜歡哪個，我送你上學！」
「……」
我穿着幾十塊錢買的純棉衣服，再背上超市贈送的帆布包包。
義正言辭地拒絕我爹高調的行爲。
在爸媽各種給我塞銀行卡的行爲中，淡定地走到別墅區不遠處的小路口，給剛認識的三輪車爺爺打了個電話：
「走了，愛過，別想我！」
這三面通透小風嗖嗖的。
我嗅到的是自由的味道！
清華，我來啦！！
三輪車的爺爺賊好，居然沒要車費。
下車後還一臉欣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加油！女娃娃，進了清華你以後就飛黃騰達了！
「你的苦日子到頭啦！」
說完，這爺爺就蹬着車騎遠了，我怎麼追都追不上。
我撓頭，低頭看看自己的穿着。
很正常，頂多算平凡，不會被當場窮逼……吧？
很快，我就被打臉了。
報到處，我拉着行李箱熱得汗流浹背。
排了半天的隊終於輪到我。
拿着通知書的手剛剛伸出去，就被一大力道給擠了出去。
嘿！
我踉蹌兩步才站穩。
入目竟然是個燙着大波浪，滿身名牌的女生。
身上的香水好像是……
我嗅了嗅鼻子，
寶格麗的。
牌子挺好的，但我媽總覺得用這個委屈我，所以幾年前就不用了。
「同學你好，請你排隊。」
我拉着行李重新站到她身邊，
「還有，你剛剛擠到我了，請你道歉。」
那女生微微拉下墨鏡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面上的笑意，冷得我都快要在三伏天打寒顫了：
「不好意思啊同學，我皮膚嬌嫩不能曬太陽。
「我看你黑黝黝的啊，再曬一會應該沒關係的吧？」
我……
殺人誅心！
人家這是去國外度假曬的好不好！
3
長這麼大，我還沒受過這委屈！
我毅然決然地把她擠出隊伍：
「不好意思，我不同意。」
我再次把通知書遞給了學生會的學長。
卻不想那女生竟然直接把通知書往桌上一拍。，
墨鏡摘下，
卡姿蘭大眼睛上的假睫毛，我覺得能戳死個人。
「這樣吧，我給你兩百塊，你再去排一次。」
「看你這樣的，兩百塊錢夠你兩週的生活費了。」
「就當我看不得同學喫不飽飯，做做善事。」
她從Gucci包包裏摸出兩張紅色的毛爺爺，不屑又得意。
呦呵？
兩百塊錢排次隊？有點心動。
但是後面這麼多人，我不要面子的嗎？
我擼胳膊捲袖子，想讓她開開眼時，
就看到另一個學長，拿着一些文件坐在了另一個桌子前。
這是……
開新隊伍了？
我眉毛一挑，伸手抽出她手裏的毛爺爺。
「成交！」
說完，我就抱着自己的通知書，站在了旁邊的桌前。
嗯，一分鐘不用，淨賺200。
我真是個平平無奇的撈錢小天才。
而旁邊……
卡姿蘭捏着通知書，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笑眯眯地瞥了一眼她的通知書，
謝婷婷。
好傢伙，跟我同班？！
4
管她是誰，都不能影響我擁抱新生活的心情。
我提着行李輕輕鬆鬆地上了二樓。
宿舍是四人間，已經有兩個人到了。
我大大方方地和那倆人打了招呼。
裏面的兩個牀鋪已經被選了。
剩下的二選一中，我選了個離空調比較遠的。
牀鋪剛剛扔上去，宿舍門就被咣噹一腳踹開。
我們三個嚇了一跳，齊刷刷地看向門口。
「這破宿舍，怎麼能沒電梯呢？真累人！」
好傢伙，又是卡姿蘭。
她也看到了我。
空氣像是凝固了片刻。
她指着我鼻子：「鄉巴佬，你怎麼在這裏？！」
我：……
這話我還想問你呢，謝婷婷！
「大概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吧……」
謝婷婷摘下墨鏡翻了個白眼，
又把墨鏡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牀下的桌子上。
我納悶了，
一個兩千不到的墨鏡，她供祖宗呢？
我移開視線，然後……我看到了她身後。
我滴媽，
大大小小四五個行李箱。
公主駕到也不過如此？
謝婷婷矯揉造作地用手扇了扇鼻子，宿舍環視了一圈。
最後，手指頭又戳在了我的鼻子上：
「你，把東西拿下來，我要睡這個牀鋪。」
我：……
我看着就一臉好欺負？
我都懶得搭理她，抬手就想搖。
謝婷婷誤會了：
「五百？行！」
聲音都有點咬牙切齒了。
我頓了頓。
又拿錢有氣人的騷操作，還有第二輪？
「成交！」
不能怪我倒得太快，
畢竟我們家的祖訓，非常簡單明瞭，
有錢不賺王八蛋！
我美滋滋收了錢換了牀鋪。
就連謝婷婷說我是鄉巴佬我都沒反駁。
嗯對，我是鄉巴佬。
北京四合院里長大的鄉巴佬。
5
老媽喜歡喫牛肉，老爸就動用鈔能力買下一片牧場。
開學時，特意把家裏做好的犛牛幹給我帶上不少。
我本着一個宿舍和諧最重要的目的，拿出來給舍友分了分：
「我是曲染，自家做的犛牛幹，你們嚐嚐？」
其中一個叫邱靜的女孩子，小雞啄米地點頭，還拿出了餅乾和我做交換。
而另一個，想接，卻猶豫地看了一眼謝婷婷。
謝婷婷鼻尖發出一聲輕哼：
「自家做的？什麼亂七八糟髒東西！我只喫伊蒙牌的牛肉乾！」
另一個女孩聽到後，也贊同地點頭。
我頓了頓，決定不跟她們起爭執。
伊蒙牌這個上市公司，在我爹買牧場的時候順手收購了。
我就喜歡這種，不喫免費，非要送錢給我們家的好人！
……
看我沒有繼續說話，謝婷婷尷尬了一下，最後氣得摔了摔牀套：
「煩死了！誰能幫我搞一下一個被罩？」
我立馬想起老媽的叮囑，
在學校裏，可沒人慣着你！
我看着自己的玉桂狗小牀滿意一笑。
而那個拒絕我的舍友，就巴巴地跑到謝婷婷的牀上去了：
「我幫你我幫你！」
謝婷婷只淡淡地點點頭就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你小心點不要踩我的枕頭哦。
「我這個人喜歡乾淨。」
邱靜一邊啃着犛牛幹，一邊加上了我的微信。
「這是公主體驗生活來了。」
6
從這以後，那女孩就成了謝婷婷的小跟班。
我和邱靜則如同相見恨晚。
然而沒等過兩天，
謝婷婷這小公主的人設，就碎得完全撿不起來了。
公主總是喜歡上完廁所不沖水。
「謝婷婷，麻煩你衝一下馬桶。」
謝婷婷面不改色地繼續顯擺着自己的香奶奶包包，
還閒情逸致地拿着包包拍照。
牀上的丘靜瘋狂衝我使眼色。
我深呼吸一口氣，
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謝婷婷！」
我直接把謝婷婷的手機奪了過來。
這下子謝婷婷炸毛了，直接拍案而起。
但她這矮子還不到我肩膀。
「手機還我！我這手機是最新款，碰壞了賠得起嗎你！」
「你這一身從頭到腳都不超過一百塊，我這麼貴的手機你也敢碰？」
我看了眼低配的iPhone13。
確實。
我爸都看不上。
「去把馬桶衝了。」
謝婷婷悠哉悠哉地坐下：「哦，你去幫我衝了吧。」
啥？？？？
7
邱靜坐在牀上都看不下去了：
「謝婷婷，你別欺人太甚！你自己拉的怎麼能讓別人幫你衝？」
謝婷婷吹了吹自己超級長的美甲：
「鄉巴佬，沒見過吧？
「我做這美甲就花了八百多，你看我根本就衝不了馬桶啊。」
說着，謝婷婷用手指夾着兩張毛爺爺，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讓你幫我衝馬桶，這是在給你賺錢的機會。」
我拳頭硬了。
謝婷婷看着我轉手腕，下意識退後一步，然後又叫囂了起來：
「你知道我爸是誰嗎？你要把你家房子賣了都不夠賠的。」
呵呵。
賣我家房子？
這是斷我收租婆的路啊！
我決定不忍她了。
二話不說，一把抓住她指過來的手指，抄起桌上的剪刀。
咔嚓咔嚓。
三下五除二，她那超長的美甲，只剩下參差不齊的凌亂畫風了。
「好了，現在你可以去衝馬桶了。」
「別逼我把你頭髮也剪了。」
最後，不僅衝馬桶了，謝婷婷還哭着把馬桶刷了。
8
因爲廁所一戰，
從此公主和我形同陌路。
我和邱靜誰都不慣着她，但宿舍裏偏偏有一個她的小跟班。
這倆人每天就像說相聲似的，
小跟班就是捧哏：
「婷婷，像你這樣的富二代，是不是都有家族定親的大帥哥呀～」
謝婷婷的面上閃過一絲嬌羞：
「倒也還沒有定親，就是我爸爸同事有一個兒子，可能……」
小跟班立馬配合着驚呼了一聲：
「你家裏都這麼有錢，他肯定更厲害更優秀吧？」
謝婷婷狀似不經意地看了看我和邱靜，
聲音都比剛纔大了很多：
「他是清華的學長，家裏有家上市公司……
「等畢業後，我們可能會一起出國深造～」
大概是小跟班眼神中流露出來的羨慕太明顯了，
謝婷婷被誇得飄飄欲仙，又翻了翻手機相冊：
「喏，就是他。」
我跟着瞟了一眼過去。
尼瑪。
一眼萬年啊。
這特麼不是從小跟我光着屁股長大的白昀嗎？
他爸是首長，他媽是景白地產的董事長。
而他，不僅是紅二代和富二代，還是個妥妥的學霸。
比我早一年就進了清華，
還稀裏糊塗地混了個校草當上了。
我嫌他太高調，這才一直警告他別來找我。
這傢伙啥時候有出國的打算了？
我納悶着，謝婷婷冷笑地又對我發起攻擊：
「小鄉巴佬，沒見過我男朋友這麼帥的人吧？」
我如實道：「確實沒見過。」
但我見過他小時候被我磕掉一顆大門牙，還跟在我屁股後面哄我別哭的樣子。
謝婷婷嗤笑一聲：「哎呀，你不用羨慕。
「我男朋友公司的保安還都挺帥的，回頭我讓他給你介紹一個。」
邱靜翻了個白眼後，碰了碰我的肩膀：
「沒事，我哥也開公司！他長得也人模狗樣的，實在不行讓你當我嫂子！」
9
謝婷婷嘲笑聲更大了：
「邱靜，你是不是瘋了？
「人家公司老闆都穿着高定，你讓這麼個滿身地攤貨的人去當你嫂子？」
我生氣了。
謝婷婷哪來的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呢。
我在她琳琅滿目的包包中打量了一眼，
隨後一笑：
「謝婷婷，你那隻包包多少錢買的呀？我聽說是限量款，只出了兩個哦。」
「這個？」
謝婷婷故意拿着包在我眼前轉了一圈：
「算你有眼光，這是我最貴的包，大概十多萬吧。」
我沒忍住輕哼了一聲。
哪個爹十多萬賣給你啊？
那款包因爲材料和做工都十分複雜，全世界的確只有兩個。
其中一個在品牌方女兒那裏，
另一個被我買回了家。
「跟你這個鄉巴佬說了你也不懂，能看見都算是你的福氣了。」
我一臉認真地看她：「我在雜誌上見過這款包，50多萬，你的怎麼這麼便宜？」
謝婷婷臉色一紅，立馬語塞住了：
「我……」
小跟班也眼巴巴地望着謝婷婷：
「是不是婷婷認識人呀？」
謝婷婷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點點頭：
「對！那人和我爸有生意上的往來，所以才低價給我的！」
我恍然大悟「喔」了一聲：
「我還以爲是假的呢。」
謝婷婷瞪着眼睛罵我一聲「不識貨」。
我哼哼兩聲懶得理她。
打腫臉充胖子的傻逼！
10
這一戰後，謝婷婷就藉口回家，直到第二天晚上纔回來。
一進門就是高跟鞋噔噔的聲音。
「哎呀累死我了。」
小跟班像是接收到了信號，立馬就下牀湊到謝婷婷身邊：
「婷婷，你今天干嘛去了呀？」
謝婷婷顯擺着拿出一串鑰匙，
說話時還有意無意地看看我：
「這宿舍又擠又小，我是住不下去了。
「我爸給我拿錢租了個房子，一個月一萬塊呢。」
小跟班震驚住了：
「那、那大學四年豈不是要40萬？這相當於一套房子的首付了啊！」
謝婷婷嘴角的笑意收都收不住：
「沒辦法啊，我看的房子在隔壁小區，還是高層，離咱們學校又近。
「我就住在8棟2101，到時候你去找我玩啊～」
聽着這話，我挑了挑眉。
這尼瑪不是我家的房子嗎？
我默默看了一眼高興得齜牙咧嘴的謝婷婷，
也高興了起來。
感謝冤種送來的40萬零花錢。
「哎，某人就是羨慕也沒用，誰讓她天生就沒這個命呢。」
嗚嗚是啊。
誰讓我天生就是收租的命呢～
我默默地點開了老爸的頭像：
「爸，2101租出去了？」
我爸秒回的：
「怎麼了閨女，你想住？
「她纔給我交了一半的租金，你住的話我就不租給她了。」
我急忙發過去了一個搖頭的表情包：
「你叮囑她一下，上完廁所必須及時衝馬桶，馬桶壞了要賠的。」
11
公主總算是走了，宿舍的空氣彷彿都清新了很多。
只剩下小跟班一個，她也咋呼不起來。
心情大好哇～
好得我撥通了一個拒接無數次的手機號。
電話一通就被秒接了：
「怎麼，總算想起清華里還有個我了？」
聲音哀怨，蕩氣迴腸。
我嘿嘿訕笑兩聲：「我聽說你準備出國深造？」
「……不說這個，我們還是竹馬青梅。」
我忍不住笑出聲。
果然，白昀最排斥的就是出國學習。
兩年前因爲這事兒，還差點和家裏鬧翻了。
他誠懇：「一起喫個飯？」
我勉強：「行吧。」
我這麼一個滿身地攤貨的鄉巴佬，和校草在一起實在有些扎眼。
於是我們倆乾脆約在烤鴨店裏見了。
白昀收拾得乾乾淨淨，
還是一如既往的白襯衫和利落的寸頭。
只不過他見到我時，
嚇得差點跳起來。
「你、你……」
我自顧自地拉着椅子坐下：「點菜了嗎？」
白昀難以置信地拉着我上下看了兩遍：
「曲染，你家破產了？」
我可憐兮兮地點點頭：
「破產了，今天這頓你請行嗎？」
白昀抽了抽嘴角。
整整用了一頓飯的工夫才把我看順眼。
「你把自己打扮成這樣，是準備欺負人？」
我：「……應該我纔是被欺負的那個。」
白昀點頭：「懂，釣魚執法。」
我：……
不知怎麼的，謝婷婷的那句「鄉巴佬」又浮現我的腦海裏。
不過說起她……
「對了，你認識謝婷婷嗎？」
「這誰？被你執法的人？」
看着白昀一臉蒙的樣子，我忍不住笑出聲。
要是讓謝婷婷知道。
恐怕得氣得退學吧……
12
爲了謝婷婷着想，
我和白昀喫完飯就分道揚鑣了。
還特意給邱靜打包了一份烤鴨回去，
卻不想邱靜拿出手機居然要給我付錢：
「染染，我不能佔你便宜，這一份烤鴨得花你一週的生活費呢。
「快點快點！」
我拗不過邱靜，只好說是別人請的。
「嗯？？」
邱靜和謝婷婷的小跟班一起看向了我：
「和男生出去約會了？」
我：……
邱靜體貼地把烤鴨給我留了一份。
我感動之餘深深地陷入了沉思。
我看起來真的有這麼窮麼……
可這幾十塊錢的衣服，穿在身上同樣很舒服啊！
此時此刻的我還不知道，
身份被揭穿後，我被邱靜以此爲藉口蹭了好多好多頓嗚嗚嗚……
新生入學第一天上課。
謝婷婷和她的小跟班坐在一起嘀嘀咕咕個不停。
老師選班長時，我高高地舉起了手。
「這位同學，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扶了扶鼻子上的黑框眼鏡，站起來回答：
「老師，我叫曲染。」
這老師高高瘦瘦的很合我眼緣。
老師剛想說話，
不遠處的謝婷婷也跟着站了起來：
「老師，我也想當！」
說完還挑釁似的回頭看我一眼。
我不動聲色地皺皺眉頭。
怎麼哪都有她啊。
13
「老師我平時可以隨叫隨到的！」
「而且我在學校外面租了房子，老師您平時有事的話也可以吩咐我。」
謝婷婷眉飛色舞間得意之色擋不住。
我無奈地撫了撫額頭。
那可是清華大學的老師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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