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年前的小學畢業照】
「明天中午還是晚上有空,請你吃飯哦!」
5/14早上,在FB接到Jenni傳來的訊息,遂約定隔天晚上18:00在公司附近的
哥德餐廳見面。
我是偶然從連的FB朋友中瞥見Jenni,從而「再度」連結上的。不是有一個所謂「六度分隔理論」嗎?它假設世界上所有互不相識的人只需要很少中間人就能建立起聯繫。這個理論,也許很難得到證明,但相信每個人都曾有類似經驗,從而驚嘆:「世界真小!」比如說,我在認識妻以前,居然和
她青梅竹馬的EX-男友杜高中同班3年,而且交情還不差;又如妻在工作時和連成為姊妹淘,而連與我讀同一國中,她當年就知道我,這個「聯繫」還没完,Jenni與我小學至少同班2年,而她國中與連同班,並為死黨。
小學畢業後,這是第二次和Jenni「巧遇」,而頭一回的「相認」也可做為「六度分隔理論」的印證。那是大約10年前,我在辦公室突然接到熟識的B&W鍋爐專家Mark從台北打來的電話,說:「我替你找到一個老朋友!」原來他將前次來廠開會的紀錄交給助理Jenni,裡面有我出席的簽名……。「我一看就知道是你的字,那個風格我記得!」她後來說,害我頭上三條線,到底是誇我早慧,小學時寫字就很「成熟」?還是「暗諷」我30年來都没什麼長進呢?呵!呵!開個玩笑。其實從電話中聽見她說話的聲調與節奏,我也能立即辨認她。「重逢」後頗MAIL往返了一陣,也曾利用到台北開會之便,和她見了兩次面,得知她都在外商工作,靠英文吃飯,那時正為憂鬱症所苦……但不知不覺間,又互失了音問。
在FB「成為」朋友後,便能輕易獲知對方動態,並隨時可透過「訊息」聯絡,因此我2月1日的職務調動,Jenni是「即刻」知道的,但:「我搞不清你來台北是暫時或長期的,而且如果馬上就找你,會顯得我在監視你似的,所以,先觀察觀察,今天才請你吃飯……」在哥德時她說。「厚!這麼有『心機』啊!」我心裡想,但嘴巴說:「那有什麼!在FB上本來就很容易互相『監視』嘛!」
Jenni小學時古靈精怪,長大後變成幹練的職業婦女,頗具交際手腕,選在哥德餐廳,是因為和嫁給德國人的老闆娘熟識,能受到特別待遇,譬如每人獲贈德國啤酒一杯,是否還有其他優惠?我没問,反正這種事非我所長,Jenni說,以後如果想來這裡吃飯,可以找她訂位。哥德在這一帶,屬於比較高檔的餐廳,強調道地德式美食,兼賣德式麵包,另有間烘焙坊,生意非常好。因為在台北是「生活」而非「休閒」,必須「簡樸為美」,每餐花費以不破百為原則,所以儘管幾乎每天經過,對餐廳的招牌從没正瞧一眼,為赴Jenni 約,google之後才恍然:「就是它啊!」而我點的德國豬腳,皮酥脆、肉入味而不乾,確是在台灣吃過最好的。
【雖然幾乎每天經過,卻從没正眼看過招牌的哥德德式創意美食餐廳。】
【餐廳進門處擺了個德式麵包的櫥櫃,不時有人專程光顧。】
【我座位右側的大透明窗玻璃,可欣賞「巷景」,但此時只反映了室內的布置。別說「巷景」有什麼好看的?此窗正對一棵國寶級的加羅林魚木,每年4、5月花季,很多人搶訂窗邊座位,邊用餐邊賞花,我之每天經過這裡,正是為了這棵魚木。】
【我在5月3日拍的魚木開花奇景,它就在哥德餐廳的對面。有空我會專篇介紹這棵樹!】
【湯、沙拉、麵包與3種抹醬,麵包可再續,但我們連第一次上的都没吃完。那杯啤酒是托Jenni之福獲贈的。】
【Jenni點的雞排】
【我點的德國香烤啤酒豬腳,半隻份。】
過年期間
整理書房,翻出小學畢業的全班合照,曾加以掃描,為這次見面,將之PO上FB並分享給Jenni,吃飯時二人花了老半天從手機看照片認人比賽,未翻出照片前在FB通訊息時,曾自認比她記得的多,後來發現是記憶「錯亂」,國小各年級乃至國中的同學全都混淆了,結果還是Jenni厲害,62個同學中,叫得出30個人的名字,我則頂多10個,「吾才不及卿,乃差20人。」認輸!她和死黨連都記憶力驚人,後者更可怕!附帶一提,我們那個時代,一班有62人啊!
互問還和什麼人保持聯絡?居然都没有,除了Jenni前陣子一時興起從FB找到當年和我是哥兒們的家光。「你没用本名,但我用本名也没人找!」Jenni說。「你知道
梅蘭下落嗎?」她又問。「欵!為什麼就問她啊?」我說。「嘿!嘿!因為當年我知道她對你有點那個......,可是去探你的口風,你好像都没感覺……」「其實我最想找到的是『纏鬥』多年的李雲卿……」「我們本來一直有聯絡,她嫁去美國以後才失聯……說到你們的『纏鬥』,我最記得有一次她和你吵架,罵你:『小人!』你就回罵『Little people!』,我一聽,喔!覺得你好有學問呃,連英文都會,一定有補習,事後還去問你那兩個字怎麼拚?你還一個字母一個字母的告訴我……」「有這回事嗎?我完全没印象了,而且那個時代哪有小學就補英文的,妳有没記錯啊?」「絕對没錯,而且我大學時想起這件事,還特別去查字典,結果英文的小人叫 weasel,厚!看我這同學多棒!教的我好英文!」二人不禁呵呵大笑。
同班中出了個大明星 ─ 曾紅極一時的中視當家花旦張詠詠,但她當紅時,我已不看連續劇,雖然知道有這號人物,也曾在電視上瞥見過幾次,卻從來没想到她就是張錦麗,是聽Jenni說起才恍然大悟:「虧小學時和她滿熟的,有一天她突然送我一只用粉藍色小珠珠串成的戒指,還叫我不可以弄丟,結果第二天早上就找不到了,好一陣子都很怕她問起。」「哦!那時她是你的粉絲嘍!」可惜,我後來因為「不察」而没當她的粉絲。小學畢業照裡没有張錦麗,那時她已去讀復興劇校。
【為了這次會面,特別PO上FB並分享給Jenni的小學畢業全班合照,上面很有歷史意識的標註了日期:民國六十年六月廿三日。已是42年前!】
【想幫Jenni拍張照,她一直說不必,就趁她接手機時「側拍」了一張。】
「如果能開個同學會一定很有意思,從小到大我都没參加過同學會吔!」Jenni說:「因為班上缺少那種非常熱心的人……」「妳可以出來辦丫!」我說。「我?算了,25歲以後就搬來台北,和同學都没聯絡,你還差不多……」兩人互相「推諉」起來了。
但小學時建立的純潔情感,卻不會因久無聯絡而變質,即使這只是畢業42年後的第三次見面,還是感覺很親近。「我想過,為什麼我們幾個比較熟?像李雲卿、張靜華、魏果明没話說,跟我同村,但你、梅蘭、家光呢,終於想通了,都是坐在附近的嘛,那時我們都好矮,坐在第一、二排,我不知道你長這麼高吔,從會議紀錄看到你的簽名,請Mark形容你的長相,他說的特徵中就『Tall』這點我很難想像……」「是啊!高一時我還159公分,但高二一年長了13公分,高三繼續長……」像這樣的對話,任何外人聽到,八九不離十可以猜到這兩人是小學同學的關係吧!
Jenni花了頗長時間敘述她的憂鬱症史,最先很難接受像自己這麼樂觀、外向、有活力的人會得這種病,別人聽了也不相信。「……可能是我太ㄍㄧㄥ了吧!」Jenni的若有所悟:「真的很痛苦!病發的時候自己會知道,變得反應遲鈍、頭腦不靈光,而且最可怕的是好想死…..」她當然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決心起而對抗,除了積極求診、服葯,還讀遍了市面上能買到的有關憂鬱症的書。「後來醫生建議我可以找一種精神寄託,像宗教,我想起一個信教的同事,雖然和他根本不熟,還是打電話請他帶我去他的教會,見到牧師娘時,我問她為什麼像我這種人會得憂鬱症?她回答:『因為上帝要妳得這個病,將來好幫助更多的人!』現在很多有憂鬱症困擾的人喜歡找我談,因為久病成良醫,我常常能說進他們的心裡……。」果真應驗了牧師娘的話。
這頓飯吃到九點多,從餐桌起身時,Jenni說了句:「Keep young!常聯絡!」「好啊!下次就輪我作東了。」她跟著我走所謂的「最悠閒的路就是最近的路」,穿過台大校園西南角到公館捷運站後在月台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