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三日,廖叔叔寄了封電子郵件給爸爸,說他那兒有上好的「曼特寧黃金豆」,如果想品嚐,隨時打個電話給他。由於我們間久遠而深厚的情誼,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想跟對方聚聚。
十七日,星期六下午五點,我們到達廖叔叔的溫暖公寓,說好了吃他自烘的披薩,飯後喝咖啡。時候尚早,兩個男人先喝點啤酒,配上他們家附近小店買的烤冰魚,廖叔叔急於介紹它的風味。自行創業以來,奧博實驗室接了幾個案子,不過最近內閣的局部改組,居然也影響到他的業務,他談起中山科學院內一些人搶位子的內幕,頗有一番感嘆,台灣的許多事情,都太政治化了。
廖叔叔話題一轉,說廿一號星期三,要去昌平路二段的福智學苑聽佛經:「離你家不遠,有沒有興趣?可以搭我的便車!」他熱心的去書房拿了本精裝書遞過來,一看,是宗喀巴大師寫的菩提道次第廣論。「我很早就想讀這本書,但是太深了,最好有人帶!」他說。隨手翻開,集中精神讀一段,的確艱難,還不光是文字能否看懂的問題,很驚訝廖叔叔對佛學的鑽研,竟到了自覺必需讀這麼深的典籍的程度。
「要聽多久啊?」「兩年!」「我一向沒接觸咧…」雖然覺得也是一個拓展知識領域的機會,有廖叔叔的經驗,又可以縮短摸索的過程,但宗教的事,講求因緣,爸爸完全沒有心理準備,臨時栽進去,勢必干擾目前的閱讀計劃,何況孩子也得每天花些時間盯著,而講授期那麼長,想著都累,恐怕很難持之以恆。「廣論喔!在福智學苑,我上過幾堂!」媽媽插話。「嗄?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爸爸吃驚的問。「一年多以前吧!真的太深了…我沒跟你過說嗎?」可能有吧,只是一天過一天,生命中的許多事都船過水無痕了,而她當時為何去聽?追求某些人生問題的解答嗎?或許連她自己也忘了。
「太久沒做了!你們等於又當一次白老鼠!」似乎自上回在這兒吃過後,廖叔叔也沒再做過披薩,為了迎合孩子,口味以火腿加鳳梨的夏威夷為主,趙阿姨另煮了鍋玉米濃湯,主要材料都是買現成的,沒想到大受珣和弟弟的歡迎,兩人陸陸續續各喝了五碗,給足了她面子。別人家的東西好吃,孩子們普遍有這種習性。
90.3.27 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