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5-06|閱讀時間 ‧ 約 2 分鐘

偶.生之慾

將自身活成一隻孤獨的獸,到底實現了什麼,在饕餮般的吞食中又何曾填補了什麼?
將自身活成一隻孤獨的獸,到底實現了什麼,在饕餮般的吞食中又何曾填補了什麼?
霹靂目前這檔戲,可以說正反大小角色都以各自的方式演繹人生最是基本,從而既簡單卻又艱難的一項行動:活著。
​千古艱難惟一死。相較下,活著算是簡單的了。然則之所以亦為不易,是因為活著從來不只是維生(儘管謀生自有其難處),還包含滿足「生之慾」。
​「人一死,就什麼都沒有了。」但重點不在「沒有」,而在總得先「擁有」才有所謂「失去」。這就包括當下實際掌握的事物,以及對未來的想像和慾求。人死了,喪失的不僅是所得的一切,更要緊的是所設想的種種未及實踐的可能性。
​於是,巧者勞,智者憂,曾為一方之霸者也寧可暫且屈膝認主。而滿口蒼生大義、護雛親情者,在說不清是自欺或欺人外,更不惜算計盟友、與敵交好,甚至為求提升武力,拉下臉向後輩求助。
​戲劇,很多時候是以超常(larger than life)的情境來放大眾生的七情六慾。怪力亂神若能動人,往往不繫於炫奇特效,而是觀眾在或堂皇或扭曲的畫面中看見了日常幽隱的美善與醜惡,看見了尋常而卑微的自己。
​動畫片《神隱少女》的無臉男是一個例子,以無盡的誘引與吞噬反向指涉人心的空虛與孤獨。霹靂裡那個滿口蒼生大義、護雛親情的宇文經武是另一個例子。「人一死,就什麼都沒有了。」但觀眾不免要問,將自身活成一隻孤獨的獸,到底實現了什麼,在饕餮般的吞食中又何曾填補了什麼?
民國一百一十二年五月六日於嘉義鵲枝寫譯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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