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3/05/16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音樂使人自由,死亡使生命光亮

音樂使人自由,圖片來源:讀墨
音樂使人自由,圖片來源:讀墨
最近出了《skmt坂本龍一是誰》順道買了一直想看的《音樂使人自由》
人總是這樣,直到真的來不及了才會去行動。一個人的死,總是會加強生者的意義。
不禁想起數年寫成的俘虜影評。當時坂本龍一沒有太大症狀,內容大多只在描述電影與配樂。今年年初投稿時,文末加上:坂本龍一近期身體狀況不佳,舉辦可能是最後一場的演奏會;等到發佈時又再改寫一次:坂本龍一因胰臟癌,已於3月28日逝世。
現在我再寫一篇,動機是弔念,寫的全是活著的他。他的音樂照亮無數現代人生命中的暗夜。
歌曲推薦:Energy Flow

不喜歡預測未來
坂本龍一說他根本沒想過要當什麼音樂人,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是在路上會被指認的程度了。好笑的是,他不喜歡出名,不喜歡在路上被指認,所以他常常躲起來不出門。
在我看來,他會做音樂是環境所趨。幼稚園叫全班編曲為養兔子的經驗,他覺得把經驗寫成音樂,這種毫不相干的轉換挺有趣,但也覺得好像經驗也沒有強到可以寫成一首歌。
人一瞬間的意念需要完整傳達給另一個人時,就必須拉長篇幅,而且要是對方讀、聽、看得懂的形式。既然是形式,就有某種規則存在。規則是可以學習的,也可以打破。我想,也許是他參透這項藝術的本質,才能夠造就這一生的坂本龍一吧!
他越來越往音樂前進,不是什麼崇高的音樂理想,而是因為大三結婚需要養家餬。一開始打粗工,但做三天就被勸退。後來他就去餐館彈鋼琴,彈鋼琴的錢當然比較多,有人邀就去,邊彈邊跟朋友合作,有時去劇場,有時找去錄音。就這樣模糊的路線之下,形塑了他不斷從事音樂的軌跡。
坂本龍一是活在當下的人,他不斷說自己從不規劃什麼志業,無法想像為了某種目標或方向而生活。也許就是因為活在當下,才能夠多元化的發展,按照心意根能力做想做的事,而不是被特定方向或現有的能力綁手綁腳。
我自己是有特定目標的人,但往往陷入眼高手低的窠臼,所以沒辦法活在當下。多方接觸應該是一件好事才對,如果我們熱愛生活,就會知道生命的短暫和有限,為什麼在有限的生命裡活得如此有限呢?坂本龍一雖然到處都碰,但回頭一看便能發現某種生命的軌跡。
歌曲推薦:Thousand Knives

什麼都看,但都看一半
坂本龍一父親做編輯,家中自然放很多書,但他沒有飽讀詩書,反而很愛玩音樂。看書也是會被名字很哲理的書吸引,但都只看開頭。他對全集有種莫名的喜愛,但以前是窮學生只能去二手書店偶爾買些全集,不過他說就算只是放著也覺得有種莫名的愉悅感,我猜他也沒有全部看完吧。發現自己跟坂本是Soulmate(開玩笑的XD)
歌曲推薦:A Flower is not a Flower

系統學習藝術
坂本龍一學習音樂的方法承襲音樂老師,當然有很大部分也是內在的音樂靈魂激發。他會去從現在溯源回古典音樂,像是巴哈因為左右手互換的彈法,對左撇子的他來說是一大福音,因此愛上巴哈;還有在舅舅櫃子裡翻到的德布西,讓坂本龍一幻想自己就是德布西轉世,懷疑自己為什麼生在這裡,為什麼講日文,甚至在一整張紙上模仿德布西的簽名;除了一些比較有趣的古典音樂軼事之外,他會去買譜,對莫札特的一首曲子研究一整個月,直到他認為這首曲子已經聽到膩,沒什麼好再研究的時候換下一首。
除了聽古典音樂之外,他也接觸現代的爵士樂、搖滾樂。覺得現在美國音樂走到窮途末路,轉而去聽民族音樂。這樣多方嘗試的坂本龍一,才能不斷的去實驗、創造、補足他認為當代音樂不足的地方。
歌曲推薦:Forbidden Colour

放棄過音樂
坂本龍一青少年的時候,曾經放棄過一次音樂。那時流行打籃球,加入籃球校隊也很帥,他就索性不上鋼琴課。有趣的是,三個月後,他感到內心有股空缺,才發現到音樂對他來說有多麼重要,於是向球隊請辭,挨了一頓毆打的退隊儀式之後,還低下臉求老師繼續教他音樂。如果沒有那段沉迷於籃球的他,或是如果他繼續沉迷於籃球,坂本龍一會變成怎麼樣的人呢?
忘記初心或是對志業迷惘的時候,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離開,向愛告別,否則無法知道這件事是對自己有如此重要。
歌曲推薦:Bibo no aozora

這四年來,大概有三年的時間都在聽坂本龍一,永遠無法忘記第一次聽見俘虜配樂的震撼。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夠看見幾次滿月,也不知道自己的未來究竟會怎麼樣,但我知道的是,每個生命的軌跡都有其意義,走得當下不知道,回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到這了。而某段腳印,是坂本龍一的音樂陪我走過來的。
你好,未來; 再見,坂本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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