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眼淚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林熙桐看著母親著急地抱著襁褓中的弟弟奔了過來……

「小桐!快走!快點!!」

「媽媽…什麼時候才能不跑呀?我想家……」

母親蹲下看著我回答:「小桐,媽媽對不起你們…沒給你們一個完整的家…」

林熙桐看著母親的淚水從狼狽的臉龐緩緩滑落,終究還是邁出小小的腳步…

「媽媽不哭,小桐會照顧好弟弟的!」

「好,媽媽不哭,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牽著母親的手突然被大力握住,不痛,比起母親流下的淚水……


靠在母親身旁的我在沉睡中又再次被用力搖醒

「小桐!快帶著弟弟躲進櫃子裡!快點!」

我迷迷糊糊地從母親手中接過熟睡的弟弟,躲進櫃子的那一刻,殘缺不堪的門被人大力踹開……

「手舉高 ! 」

「不要動 ! 閉嘴 ! 」

一聲又一聲的槍響,一個又一個的生命都在一瞬間化為泡沫,突然,我聽到母親卑微又淒涼的求饒,但那些身披惡魔罩衫的人們似乎都是聾子,槍托一下又一下打在我的心臟,母親倒下的那一刻,她看向了這裡,而那些惡魔毫無廉恥的大笑著離開……

我顫顫巍巍抱著懵懂的童心,手止不住地顫抖,緩慢的爬到

母親失溫的身旁跪著,憤怒、恐懼如狂風暴雨湧上心頭,無數個為什麼不斷在我的耳邊循環播放,豆大的淚珠終究壓不住主人的悲鳴而潰堤,好想用雙手摀住黯淡無光的眼睛,但是我不能放手,因為我還剩下最後一絲光明……


小心呵護的同年底不過時間的流逝長大成人,警報聲響也隨之消失……

「澈,過來給媽媽上香」

「好,不過…姐妳為什麼一直不告訴我媽怎麼去世的?」

我嘆了口氣,但還是不打算告訴林熙澈,或許,我想為母親留下最後的青澀吧……

每個寂靜的夜晚,閉上眼皆是記憶裡此起彼落的哭喊和揮之不去的景象,睜眼又變成電影循環播放,好像從來都沒有要放過我……

坐在桌前日復一日的呆坐,日復一日的沉默,澈也離開了陰鬱的廊房奔赴他的山海,但是鏡中少年的笑容並沒有隨歲月浮現,上挑的眉宇被磨成了面無表情,烏黑的秀髮出現不合年歲的白髮,心理的枷鎖也變的厚重無比,最終,她走向了大海……


漫步在年少時喜愛的藍海,聆聽著海的呼喚,雙腳泡在冰冷的海水只覺得溫暖,終於露出了一抹溫苦的微笑,慢慢走向深海的懷抱,窒息感灌進了五官,雙手無力的放鬆垂下,電影在下線前,放映了最後一次,但這次對於她是解脫,是救贖,漸漸的……闔上這個世界最後的一扇窗……

那天,她穿上了母親親手準備的衣物,她說:「這件衣服上面的污漬是媽媽離別時,流下的最後一次眼淚。」其實這上面……好像一點髒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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