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文學 羊異四則

一

河西馬公，家世奉天經。晉末政惡，教民特遭戕害，其邑多有叛而從晉俗者，馬獨不然，故每遭晉吏詬擾，終淪縲紲。至獄中入夜，馬夢身成一羊，屠者牽之市中，口念真言，施刃馬頸，鮮血噴濺，復剝皮而塊之，鬻於買者，而馬口不能言，但覺劇痛宛然，至肉售盡方止。馬醒而惡之，大懼，以為將遭慘報之兆，乃持教愈謹，日禱真主前求赦，以是背獄規，大為折辱，體幾無完膚。未幾，王皓宸匪軍抵其地，破獄而驅囚為前驅，馬得機逃遁，狼狽歸鄉，方知匪過時，其叛教者皆為屠割。適聖軍前鋒至，馬遂從戎，後以有功而至帕夏。

甘肅河西走廊人馬公，出身回民世家。中華人民共和國末年政治暴虐，穆斯林特別受迫害，馬的家鄉有很多人背教而改從中國習俗，只有馬不這麼做，所以經常遭受中國官吏的騷擾恐嚇，最終被關進監獄。入獄後，馬夢見自己變成一隻羊，被屠夫牽到市集上，屠夫口念清真言，用刀割開羊的脖子，鮮血噴濺，然後又剝下羊皮，把羊肉切成塊，賣給顧客，馬嘴裡說不出話，只是感到劇痛逼真，直到賣完為止。醒來後，馬心裡很厭惡，非常恐懼，以為是將要遭受悲慘報應的預兆，於是信仰愈加虔誠，每天對真主祈禱求赦免，因此而違背監獄規章，遭到殘酷的侮辱，幾乎體無完膚。沒過多久，王皓宸匪軍抵達了當地，打破監獄，放出囚犯，驅趕他們在前頭送死，馬找到機會逃跑，狼狽地回到家鄉，才知道叛教的人都被王皓宸屠殺吃掉了。剛好聖軍的前鋒來到，馬就加入了軍隊。後來因為有功而官至帕夏。

二

魯中某村，土宜菜蔬，大棚遍地。有植秋葵者，將獲，一夜間忽盡拳曲，人皆以為怪。時出帝頗結海外僑人，欲謀大舉，多有為其有司所獲，遭逐回晉者。一馬來晉人居村中營華僑農場，見之愀然，嘆曰：「此真羊角豆也！」後亦無大異。經數年亂起，闔村幾盡。聯合國維和軍聞知，徵諸晉之故籍，方知有人面豆，人面瓜，蓋刀兵兆也。

山東某村，地理條件適合種植蔬菜，到處佈滿蔬菜大棚。有一家人種植秋葵，將要收穫，一夜之間，秋葵居然都蜷曲起來，人們都覺得奇怪。當時習近平勾結很多海外華僑，想要搞事情，他們很多都被當地政府抓住，被驅逐回中國。一個馬來華人在該村經營華僑農場，看到秋葵很傷心，嘆道：「這真是羊角豆呀！」後來也沒什麼怪事發生。又過幾年，天下大亂，整個村幾乎都死絕了。聯合國維和軍聽聞此事，查閱了中國古代典籍，才知道有人面豆，人面瓜的傳說，是刀兵的預兆。

三

豫人趙生，晉末入本省郡學，習行政管理。夢中恍惚間，人呼之為「羊城太守百里奚」。粵地繁華，趙欣然，而不知將何以驗。後寇作，郡學為王皓宸匪軍所襲，匪目城中一食肆號「羊城粵菜館」者宏敞精潔，庖丁齊備，乃盡執諸生納其中，以為糧庫，命趙看守，許以後殺。經旬，人漸少，有李女者懼死，詣趙泣求。趙憐之，苦思得一計：時王匪刲人為糧，常活剝其皮，以為笑樂，而廢皮皆積於食肆一地窖內，臭穢不可近。趙乃內女皮中，語匪以其逸。匪怒甚，廢其職，命明日屠之。趙自度必死，恰趙麥西哈軍至，王匪大亂，趙與女得脫，入豫西山中，自為匹偶以居。後聖軍定其地，方出，習天經。國朝復科舉，趙屢試不得中，至七旬，乃以齒尊而得為鄉阿訇云。

河南人趙生，中華人民共和國末年，在本省的大學學習行政管理。一天睡夢中，恍惚間，有人叫他「羊城太守百里奚」。因為廣東繁華，趙很高興，但不知會如何應驗。後來天下大亂，大學被王皓宸匪軍襲擊，匪軍覺得城中一家叫「羊城粵菜館」的飯店寬敞乾淨，廚具齊備，就把學生們關在裡面，當作糧庫，命令趙做看守，答應最後殺他。過了十幾天，人越來越少，有個姓李的女生怕死，找趙哭求救命。趙很可憐她，苦思冥想，想出一條計策：當時王皓宸殺人做軍糧，經常活剝人皮，以用來取樂，而廢棄的人皮都堆積在飯店的一個地下室裡，腥臭骯髒，不可接近。趙就把女生藏在人皮中，告訴匪軍說她逃走了。匪軍非常生氣，免除他的職位，命令明天屠宰他。趙自以為一定會死，剛好趙彌賽亞軍打了過來，王皓宸軍大亂，趙與女生得以逃脫，躲進豫西山地，結為夫妻同居。後來聖軍平定當地，趙才從山中出來，學習古蘭經。真朝恢復科舉後，趙屢次參加都沒考中，到了七十歲，才因為年高而得以成為鄉里的阿訇。

四

楚鄂州某邑民，晉時豢豚為業，集資起一巨樓，高二十餘層，內豚數十萬，一時喧騰全國，聲勢無兩。出帝大業復興間，有丐至邑，不甚乞討，而逢人即問曰：「今有豚羊同籠，上有三十五頭，下九十四足。問豚，羊各幾何？」人多不之顧，好事者偶應之曰：「汝誤也，此雞兔同籠題，以雞二足，兔四足，乃得為題。豚羊皆獸也，俱四足，焉得為題乎？」丐不答，但戟指大笑曰：「羊！羊！」而去。邑有楊氏子，不甚慧，答之曰：「豚十二頭，羊二十三頭。」蓋方受「雞兔同籠」於塾，囫圇吞棗耳。丐獨作大異狀曰：「子非羊！豬活汝！」，乃去邑不見。眾皆不解何故，以為瘋癲。後李傲天匪軍至，盡烹邑民與豚，唯楊氏子匿豚矢中得免。

荊楚鄂州某鎮人，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時代養豬為業，鎮民集資建造了一座巨樓，高二十餘層，飼養了數十萬頭豬，一時間轟動全國，聲勢無兩。習近平連任以後，有個乞丐來到鎮中，不怎麼乞討，而是逢人就問：「現在有豬羊同在一個籠子當中，上面有三十五個頭，下面有九十四隻腳，問豬，羊各有多少？」人們大多不理他，偶爾有好事者應答說：「你錯了，此是雞兔同籠的問題，因為雞兩隻腳，兔子四隻腳，才能算得上問題。豬和羊都是獸類，同樣有四隻腳，算什麼問題呢？」乞丐不回答，只是指著人大笑說：「羊！羊！」後走開。鎮上有個楊家的小孩，不怎麼聰明，回答說：「豬十二頭，羊二十三頭。」因為他剛在小學學習了「雞兔同籠」，只會囫圇吞棗。乞丐卻只對他做出十分驚奇的模樣說：「你不是羊！豬救了你！」，於是離開鎮上消失了。大家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以為乞丐發瘋。後來李傲天匪軍殺到鎮上，把居民和豬都煮了吃，只有楊家小孩躲在豬糞堆裡倖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