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4/01/30閱讀時間約 16 分鐘

第五帳戶

我有六個帳戶,六個帳戶命懸一念,就是要生存。第一帳戶是台指選擇權賣方帳戶,也是到目前為止最重要的帳戶,我的日常開銷都要靠這個帳戶生錢,它如同我的大兒子,它表現好的時候,我可以站在國泰世華的提款機前領錢,它表現不好的時候,我經過中山站的國泰世界ATM只是一陣心酸和苦楚。第一帳戶以前是我的命脈,我愛它視如己出,但它並沒有給我帶來任何的快樂,我想我的父親以前應該也這樣看我,我這個兒子並沒有帶給我父親任何的快樂和驕傲的地方。我這輩子到底犯了什麼錯,讓我一直無法讓生前的我的父親驕傲,不過,我也常常認為一生的命是定下來的,甚至於我的基因也來自我父親,我父親對我的不如意,一部分是不是他和我都被綁定了,可能我們都繼承上他的父親,他的父親的父親,投資和投機要成功啊成功,天分是重中之重,而天分來自於遺傳和基因,一旦放綁定就很難翻身。

不要說我父親,連我還健在的母親也知道我的第一帳戶常常讓我不怎麼如意,我還曾經將她的帳戶給操壞,那是0206當天的事。我一直想擺脫這第一帳戶的糾纏,於是我生了第二到第五帳戶,分散一下我的注意力。甚至於我中年還創造了第六帳戶,好有意思,第六帳戶是考上的,是小小的奮鬥史,以後我再跟你們聊。


但這幾年我年紀大了後我覺得不能將第一帳戶看成人生的全部。第一帳戶害了我不淺,誤了我20年以上,如同毒癅,但我也只能和它和平共存,我要生存,我希望我能夠管好第一帳戶,讓不聰明的我好好管理這個第一帳戶。走過千山萬水,和我吃過不少苦,我希望第一帳戶也能好好的對待我,伴我餘生,不要再給我添麻煩,我也希望我能更有智慧地和第一帳戶相處。第一帳戶你不要再執著,不要計較一時的得失,去賺安全收益,除去危險部位,不要硬凹,淨值自然不用擔心。我撥給你不少錢在這個帳戶,是所有帳戶中最多的,你過去表現這麼差,但我還是給你較第二帳戶、第三帳戶、第四帳戶,第五帳戶更多的錢,較第六帳戶更多的精力時間,我還是最看中你,我還是最依賴你。

有一天我走在成功高中前面,巧遇我爸,我爸從竹北上來,他剛考完最後一節「國父思想」的大學入學考試,不知怎麼的,我爸看到我的神情顯然不是很喜悅,還瞄了一眼我穿的衣服上面寫的字「xxooxx」,他認為他的兒子看起來怎麼一點也沒有他年輕時在尖石國中教英文的英姿。他問我「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不願說我是來看台大法學院後面牆壁上的刻的一些詩詞短文之類的隻字片語,是為我後來開設「第六帳戶」的動力,事實上我說話的聲音本來就不清楚,我爸有時候都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他一定很後悔生我。我爸接著攔一來裕隆飛駖牌計程車,他要去鄭州路吃牛肉麵,路上還跟計程車司機抱怨「是不是繞路了,這麼慢?」,我想我爸應該對台北的路不熟,他怎麼知道是繞路,斯時離我爸失智還有40年,瞧,計程師司機氣得,一度要我們付錢下車,我也無從說上二句,在車上我有被我爸綁架的感覺。我爸說鄭州路這一帶的牛肉麵便宜又大碗,我後來才知道「鄭州」這二個字是他短暫軍旅生涯的起點,他會來鄭州路吃牛肉麵,不知道是不是這一層關係。吃完熱呼呼的麵,sweety,七月初的向晚顯的更燥熱,我送他到台北車站後站坐普通車回竹北,望著台北市「建成區」的建成國中的操場,幾個國中生還在籃球場上鬥牛,有一位跳投特別準,看起來好像是會成為未來的國手,我看的有點入神。 我從後火車站的入口和我爸告別,沒有誰送誰水果這一幕,這裡不是南京北站。從這裡可以看到第四月台的北淡線火車正在月台上準備駛向淡水,會經過關渡大橋,會看到紅樹林水筆仔,會在「舊」的石牌站停好幾分鐘,會進入北投關渡平原,會看到我爸當年來台灣後集合整隊的地方,北投賽馬場。

我爸搭的普通車坐到竹北站要一個小時多,我爸今天一定累壞了,坐在小學生的椅子上寫了一天的八股文,我很想跟他說等一下火車到站時他可以先將背包丟進窗子裡,人再進去,這樣就可以先佔到一個坐位,不然站回去會很累,畢竟我爸那時候也35歲了,不再年輕,一個多小時沒有冷器只有熱汽的普通車電風扇會吹的他受不了。我望著對面的22層高的台北希爾頓飯站,遙想當年他為什麼會離開湖北省老家一定有什麼原因。在普通車的車廂上,他一定想念他的母親,他母親燒的菜,以及他父親賭輸了回家怏怏不樂的表情,火車經過淡水河後,我爸就累的睡著了,他是孤單的一外省人,火車隆隆的響聲比當年他從鄭州搭火車到南京輕快許多,時間輕快的很,他的悠悠歲月還沒進行到一半,先睡個好覺。我也要搭236公車回宿舍,回去也要1個小時以上。

我其實沒有什麼交易天分,說的白話文一點就是交易智商偏低,在平均數以下也在中位數以下的那種人。現在雖我有六個帳戶,但全台灣有六個帳戶的人一定比比皆是,帳戶多只代表你人生的策略一變再變,無法專一。前面說過我建了其他帳戶是我對第一帳戶的徹徹底底失望,就像我的大兒子不爭氣,難道不能多生幾個分散我的注意力嗎和抵銷我的失望嗎? 但這六個帳戶都是我創建的,我交易智商低,難道創出來的其他帳戶就會變的不同?這正是我要說明的地方,因為第二帳戶到第六帳戶的風格和第一帳戶似有不同,要達成的目標也不一樣,甚至於有一些分散風險的功能,當然也會爭搶到我對他們每一個帳戶的注意力。我覺得第一帳戶會覺得我開始對他比較漸漸冷漠,我想它也知道箇中原因,它也不可能反過來苛責我,兒子表現不好就怪媽媽怪爸爸,這樣的人只能生存在深山老林而不容於大台北的社會。有時候它看到我建了其他的帳戶讓我足以暫時地地變的比較開心,它也能夠釋懷,它畢竟也不希望我變的太不快樂致它搞不好最後連資金都沒有血都被抽乾。其實,我的第一帳戶目前也真真切切想幫我做點什麼事,不過它顯得「利」不從心,它常跟我說它想如何找回當年的神勇,我倒是常勸它當年的神勇找不回來,就連2003年的北投站和現在的北投站也有差池,我現在只想在第二帳戶到第六帳戶裡面找到一些生存下去的信心。

第一帳戶應該記得它給我製造出的很多麻煩,我還為它在台北新公園流過淚,那是一場浩劫,但浩劫又特別的多,以致於我帶它去很多地方散心,我拖著它去,要讓它有深刻的記憶,那一次去新公園是2009年的5月初,第一帳戶的表現它我一貧如洗,真正的賣Call黑天鵝發生,上帝派人下來修理無知的人,武昌街短短的路上竟然那麼難走完。極端市場和事件--這在選擇權賣方帳戶常常發生,很多交易員稍有不慎就會跌入深潭,游也游不出來,平常走在潭邊很悠哉,還一路吹著口哨打著水漂,看到湖心的黑天鵝會謹惕一下,但對於不確定且發生很少的事件本來就會低估它的嚴重性,可喜的是第一帳戶經歷了這麼多,應該學到很多生聚教訓,它害的我固然很慘,但我和它也達成了和解,條件就是我將設立其他帳戶,這樣做我爸是否也比較開心,比較不用在竹北的火車上又想著他這個深陷賭場的兒子,是否他人生階段最後的失智也是保護自己不想讓他看到兒子在選擇權市場經歷輸錢無法自拔的臉龐。他的唯一兒子在人生上有沒有拐點,還是什麼惡人在他的生前等著將他打回原形,在他失智後都不需操勞。

我爸的爸爸也就是我爺爺當年也是游手好閒,也好賭,所以把良田都輸光了,當時也避免了被共產黨鬥爭,但現在我們在台灣,沒有共產黨的問題,錢賺的愈多,才覺得愈穩當有意義,每個人都想著在資本主義股市大千世界多撈一點,但那些比較內向又沒什麼其他才能的人就選擇開個帳戶靠投機致富,於是我生了第一帳戶,從2003年開始為我服務,我和我爺爺一樣,才開始游手好閒,當時台指選市場沒有夜盤,也沒有周選,所以日子過的很清鬆,我就以為第一帳戶可以照顧我後半輩子,沒想到2008年遇到了金融風暴,第一帳戶把錢就輸光了,我於是到了陽明山前山公園顯得很無助,後來我每次來陽明山都會經過前山公園看一看紗帽山,坐在公園的椅子上,想著過去才知道現在的狀態是多麼的幸福,但其實當年沒有經歷那些事件現在的狀態一定會更好,但人生不能選擇倒帶重來,過去發生的事情就是因為沒有天份來會累積出一些錯誤,第一帳戶本質上就是我,我也是第一帳戶的主人,它的錯誤怎麼可以怪它,要怪也要怪它的主人,這主人隨著年紀的增長,命運上和它爺爺也愈來愈像,將一貧如洗,似乎很多操作選擇權賣方的人的下場都變成天涯淪落人,這賽道本來就是留給沒有天份的人會製造事端的地方。好在你現在不算太老,還有機會創造其他的帳戶分散你在第一帳戶失敗的苦楚。

我在追求一種完全接納自己的狀態,一種能和自己安安靜靜真真切切相處的狀態。這個狀態是不偏不倚由這六個帳戶組建的安全網所構成,讓你走在山路上不再害怕而能自由自在感受到自己的呼吸,並讓你能享受餘生的風景。你辛苦地說服自己不再依靠第一帳戶華而不實的操作手法,不要去賺那些辛苦的小錢,告訴第一帳戶能夠謹守「少即是多」的本份。讓我不用再告訴「你」該做什麼不該做多少,讓我和你合而為一,不用受到彼此太多的羈絆。

我必須說,在此狀態下,我必須給第一帳戶更多的紀律,這也是我跟它和解的一部分條款,清清楚楚地寫在我和它的和解書中,不得逾越。第一帳戶既然答應簽了這份和解書,就必須馬照跑,舞照跳,約遵照,好不好。

如果第一帳戶是白天加上晚上直到破曉(每年六月七月的時候),第二帳戶就是晚上到無盡的晚上。第二帳戶的建立,是基於一種美國投資夢和情懷,第二帳戶是美股和美選帳戶,我當年開戶也是抱著很大的信心和十足的把握,結果結局到我目前下筆的時候還很糟且慘不忍賭不忍直視。美股美選美其名很好聽,第二帳戶的名稱很棒,好像很高大上,但很多台灣人可能覺得英文不夠好或晚上要睡覺,也不會隨隨便便在台灣當韭菜當不好還是美國當韭菜被美國人一年四季收割。是以啊是以,我的第一帳戶加上第二帳戶就構成了非常淒慘的人生,也可以說是製造了很庸庸祿祿的一生,現在我的第一帳戶給我製造的麻煩給不夠,第二帳戶也給我製造不少的麻煩,我活的很辛苦,等於一個老爸有二個逆子一起讓老爸很悽悽慘慘慘慘悽悽。其實第一帳戶和第二帳戶帶給我的苦惱多,好處少,還讓我的資金一下子下降很多時有所聞,不知道難道投資除了天分之外還有第二個決定因素叫運氣,而運氣到底是什麼?不也很隨機嗎?於是我有同理心的遙想,我爸爸當年只生我一個男孩子絕對是對的,生二個男孩子的話他一定會痛不欲生,我現在還在每天和第一帳戶第二帳戶做生死存亡之鬥,我算是偉大的鬥士,沒有天分沒有運氣一息尚存的鬥士。我的第二帳戶給我製造了不少雷區、誤區和槽點,更準確的說我選錯了很多股票做了很多錯的策略也發生不少失誤,美股的股票何其多,為什麼你偏偏要選很偏門很中概股的大型市值公司,而且相信簡單的本益比投資術,而有些很有上漲力道的公司你都不敢抱不敢重押,這部分真的涉及你的天份,天分是爸爸媽媽傳下來給你的基因,你當年並沒有認真評估你缺乏良善的基因怎麼能夠因為有一帳戶和第一帳戶就可以想著一加一大於二這種和數學無關的命題呢?

所以不消說,第二帳戶的出現只是加劇我投資的失敗場景,無以復加,只是對我交易信心的第二次打擊,如果說第一帳戶是詐欺犯的話,第二帳戶就是另一個犯了竊盜犯的兒子,因為在場景有時候詐欺和竊盜是很難劃分的,而且對爸爸的傷害都一樣,刑責也一樣,所以我這二個帳戶對我的傷害是一模一樣的,雖然第一帳戶的資金比較多,第二帳戶的資金比較少,但它們對我的影響不分白天晝夜。

我爸常跟我說一個人一輩子賭博就沒有救了,我想很不幸的是他的DNA也傳到了我身上,愛賭博的人一輩子都想靠賭博翻身,但卻愈陷愈深,我父親是打麻將,我是操作選擇權,一個動詞是「打」,一個動詞是「操作」,我想本質上都是一樣,都是長期輸家占了99.9%,而我爸還活的比我好很多,至少他跟我說他除了賭博外一生還做過不少對家庭對社會有幫助的事,但我目前所做的事對社會一點貢獻都沒有,我甚至把投機當成「事業」在處理,這就顯得更荒謬了,可以說我這一輩的命運比我爸的命運更多舛,所以當我爸在成功高中看到我自製的上衣上面寫著xxooxx時,他想到了絕對是我這一代的不幸,但他什麼話也不說,就直接帶我去鄭州路吃牛肉麵,全部把氣出在計程車司機車上。後來有一次他在宜蘭國中當校長時,學校接連發生了二個命案,一位數學老師被殺害,和一位他的學校學生放過被大貨車壓死,我在宜蘭火車站下車,以一個半專業身分去找他時,我來找我爸只是想盡兒子能做的一己之力,如果他需要法律上的協助,我或許可以協助他什麼。我媽倒是很高興,我終於有機會幫助我爸了,因為在此之前,我在我爸心中的儀式感存在感是很低的,臉不俊又沒有善良的心,「他如何在社會生存?」,他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跟我媽抱怨,如果我媽還醒著之類的。不過,路人會認為,宜蘭火車站的站長會認為,本質上當律師和從事投機是差別很大的,我爸應該了解我的改變,但我爸非常了解這個第六帳戶戶頭裡倒出來沒什麼銅板,一個人一輩子不能斜槓,他們那一輩的人是瞧不起一個人做二件事,因為很少成功的案例。

不過,我爸向我交待了這二個案子的案情後,還是請我吃了宜蘭火車站的火車便當,當時一個才新台幣15元,菜色當然很一般般的不天然,大部分都不是天然食材,在那個年代,吃的飽最重要。我想啊,我爸也只想到要請我吃這個,連新民街的那碗羊肉麵都捨不得請我吃,是不是他昨晚打麻將又輸了,而是對我這個兒子只願意這一餐投資15元?我吃下去口乾乾的,我還捨不得買瓶飲料慰勞自己,只能喝自己帶來的茶,我遠從台北搭火車來,莒光號的骨架都快散了花了2個小時我才到,火車還在八堵站換車頭給我慢了20分鐘才讓舊的火車頭撞到其他車廂代表火車頭接上了,接上來後火車就會以很慢的速度光顧宜蘭,最後停靠在這個堪稱很落後的宜蘭車站,出站你都可以聞到不同人器官發生的不同味道,進來車站回台北也是一樣,只是味道的組合和幾小時前有了一些改變。

我爸請我吃一個15元的台鐵宜蘭站便當,然候打發我回台北,一定是不想跟我糾纏太久,我不會怪他。但我畢竟在來之前也確實想過要怎麼幫他解決他任教的國中出現的這二個棘手的案子,而且都是刑事案件,恰好是我比較不熟的案件,但我還是願意幫我爸,我想為他付出一點我的專業,但我知道我爸對於律師這門行業打從心底就不是很欣賞,他並不鼓勵好辯的人,但我要怎麼說呢?我能吊車尾考上已經很幸運了,他怎麼不表示一下當他知道我我考上時的那份喜悅?當然,眼前更重要的是就是因為我考上了律師我才能建立第六帳戶,我才不會在管理前面五個帳戶失意時人生不知道遠處在何方,打開電腦起碼還知道我的使命除了管理頭痛的五個帳戶外可能還能網開一面做做第六帳戶網站的維護。

我的一個表弟林迪生,住在台北和平東路,有一次一個晚上我去和平東路的星巴克跟他聊起來選擇權操作這門生意,他聽起來津津有味,決定進場操作,現在已經操作七年了,平平順順的,中間只經歷過一次無情的打擊,算是命好了,還對賣方抱持著熱情和希望,和選擇權和平共處,我覺得他的天份比我好,才會有善果,我一直強調天份的重要性,他是比我好的,我對每位交易員的天份如何可以聽其言觀其行的感知出來,他算是謙遜又有戰略思想的人,也善於對付資料分析資料。但他對他媽也就是我的阿姨形同陌路,不聞不問,可能是年輕時彼此生活上累積的不愉快這幾年不僅沒有化解而更糟,其實他們也住同一條路上,都住和平東路,這條和平東路路候接近城中區最底端會接上羅斯福路,路的那一頭就是期交所,有一次我在那裡抗議我爸剛好從旁邊經過,我抗議是正常的情緒表達,我爸經過這裡我就覺得有點可疑,但也不好意思事後問他,反正他這把年紀的人還能幹的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嗎? 借錢給別人,簽六和彩,找小三,打麻將,找朋友,怎麼會在這附近? 我有一點想跟蹤他,但是我想他沒有在這個抗議現場駐足就已經是給我天大的恩賜,我又怎能恩將仇報? 兩不相欠下,我把他當路人甲,他把我當路人乙,他退休了,我還沒退休,他會怎麼想我竟然出場在期交所下面的抗議場合,陣仗還相當大,這不是我可以控制的範圍,他要怎麼走,去那裡,也不是我想過問的事?雖然我有些好奇,但這好奇已經離開了第六帳戶的範圍,就由不得我多做聯想,還是專心做好我的陳抗工作,繼續抗議制度不公的期交所,害這麼多人傾家蕩產,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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