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感觸,都比不上眼見為憑;在2014年的7月,也是KH到公司將近1年的時間,我們緊急接到出發到MAJURO的任務。由於班機行程的需要快速取道夏威夷,因此才有這樣的旅程。夏威夷的風和日麗都無法比得上任務內容的苦悶與不確定性。折騰一整晚的班機行程,到達機場後的過夜住宿也不順利,疲勞與等待是轉換旅程最大的敵人。到達旅社後,簡單梳洗,大夥都呼呼大睡,約定晚餐時間再一同步行外出晚餐。國外的小費收取方式很透明但我卻相當模糊,因為沒有按照「遊戲規則」給付小費,還被服務人員白了一眼,真是不好意思。
記得那個時期的阿華師傅還是充滿笑容的,幾年後他生了一場大病,經過治療,支撐了一年多也離開。缺乏笑容的生活是苦悶的,希望他在另外那個世界能找回自信的微笑
晚餐後,我與KH到附近碼頭閒逛,在停車場就看到許多的旅行車住宿者。而這個標題吸引了我
「游牧者」的難題:接受貧窮、假裝「正常」
──當你在城裡的住所是一部車子時,大家就認定你是無家可歸的遊民。
──當大家認定你是無家可歸的遊民,你就開始有無家可歸的感覺。
──於是你開始玩隱身術⋯⋯不管做任何事,都盡可能表現得「跟常人無異」⋯⋯
──於是當那位你觀察已久、老是把裝家當的垃圾袋藏在你旅行車附近的灌木叢裡,看上去顯然就是個遊民的老先生跟你很熟似地每天早上都衝著你微笑、跟你說哈囉時,你卻手足無措到連跟他打聲招呼都不太敢。
──因為你心裡明白你已經加入這群住在街上、數量日益增多的族群,你們兩個之間根本沒有什麼差別。
這美麗的城市,但仍舊會有生活的現實問題。儘管在2013年已經把自己的欠款還清,但過程至今仍歷歷在目,其實需要的不是外界的幫忙,而是想要到達欠款歸零的日子到來且希望縮短,因為欠款存在的一天,就是自尊心重複考驗的時刻,文章中有一句話:「接受貧窮,接受別人眼中的你是貧窮的其實很難。表相上看到的這種生活方式好像很刺激新奇,但事實上,大多數的我們之所以選擇它,純粹是礙於經濟狀況」 每個人的負債都有其背景原因,但大多數的負債都被灌輸「未來存款」的說法,例如房地產等;只是我想不透這所謂的「未來存款」是拿現在的負債來換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觀念與想法?
有時我甚至懷疑文章中所提「你害怕貧窮嗎?」,這句話的反向並非害怕貧窮,而是這樣的「負債」後所造成的貧窮生活,因為財務的平衡已經被破壞。
看著擁擠不堪的老舊休旅車,內部只剩下駕駛座位的空間,其他都塞滿了生活物品。我盡量把他們看做尋常人,很怕自己好奇的眼神把他們貼上了「負面標籤」;他們就是選擇了一個自我可以承受的方式好好的活著,與你我並沒有太大的差異。可能是因為這樣的因素,我極怕自己的眼神對於游牧者的自尊有傷害,畢竟我自己也都面對過欠債過程的自尊心的打擊過程。那十年的時間,也彷彿讓我對於人性的觀察變的敏銳,其實欠款並沒有完全阻斷我對於金錢的付出態度,也可以明白自己的問題不必因為周圍人的無法體會而感到生氣或失望。這是一個社會,是一個物質生活的交錯,你可以在這個「物質價值觀」充斥的情境下選擇「反物質價值觀」,不必去貶低「信奉物質價值」的人們,因為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力。
儘管距離2013年歸還欠款已經過了7年,後續也有新的債務,但自己的心態變的比較自然,雖然很難忘記過去10年的欠款歸回過程,但畢竟完成一個任務之後如果仍舊入戲過深,又如何可以面對新的挑戰?對於這個過程中「幫助」過我的人,無論是何種方式,對我的人生經歷都是很好的訓練,儘管先前我常反對小陳的房屋購買貸款,但後來想想,要扭轉未來的人生又為何不值得現在的用力付出呢?小陳的背景狀況比我更嚴苛,他無懼面對這樣的挑戰,最為他的朋友,我應該感到很榮幸,這才是真正現實生活的英雄。而同樣的,LO與ZXR也是類似的情況,他也是使用有限資源來面對挑戰與展現無懼精神的唐吉訶德。
2014年的MAJURO任務原先是維修任務,最後因為損傷狀況嚴重而演變成救援任務,這個救援過程後來變成了工作範本;要將工作案例寫成教材,過程往往都非常慘烈,不過這是一個任務的過程,終點是可以預期的。既然同樣都是「終點」,那就該用平常心來看待;把所有的任務導入職場情緒,也許就可以心平氣和。過多的氣急敗壞,往往都是舞台劇的誇張演出;而內心的平靜,才可以有助於看透任務的核心與心無旁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