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話世界》【試讀心得】—誘姦與贖罪

《童話世界》小說封面

我們必須設想，性並非只受制於法律規範，權力也不僅存在於君王身上。—傅柯《性意識史》

給人美好想像的童話，降臨到現實時會是怎樣的錯覺？

《童話世界》的故事主題其實跟前幾年火紅的《房思琪的初戀樂園》有些類似，描述補習班老師和女學生之間因權力不對等而導致的誘姦關係。不過差別在於這本書不是以被害者的視角描述，而是包含了法律成分，以一位想贖罪的律師視角去看待這些事件。

男主張正煦是一名小有名氣的律師，正如他的名字，期望自己能成為如陽光般和煦的正義。但在現實層面，他在有錢就好辦事的律師杜子甄門下，曾經受理一件補習班教師湯師承性侵案，但當時的他是擔任湯老師的律師，因此站在老師的立場為其辯護，從道德及思想上一步步將少女逼近絕路，贏了官司，卻輸了人性。

在性別角色的刻板設定、半推半就的浪漫幻想、尊師重道的教育以及女性隱忍退讓的文化下，師生戀往往是建立在不平等的關係下的。尤其是對年少意氣風發，不願屈服於陳規的倔強以及對愛情和性還在探索中成長，在面臨社會前思想依舊純粹的學生們而言，在羽翼尚未豐滿的情況下透過年長者的知識與經驗哄騙他們，一手將他們拉進情慾的漩渦，美化成愛情的幻想，說服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心悅於你才導致的伎倆是相當不可取的行為。

儘管在道德上如此，但在年紀增長後也逐漸明白世界並非黑白分明，更多的是灰色地帶。一件客觀的事情在人們的描述下會有不同的看法，好壞變得難以評價。在法庭上，比拚的不是事實，而是誰的故事或敘述最能打動人。就如《童話世界》中律師看重的除了訴訟的輸贏之外，更重要的是當事人的心情，知道他們需要什麼以及解決他們的問題，為誰辯護便為他爭取最大利益，哪怕會因此遭受道德非議。現實中法律是道德的最低標準，道德可以填補法律的空白，然而在生存及利益面前又該如何取捨向來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課題。

最後《童話世界》中的童話到底是什麼？男主發現當初為其辯護的老師換了名字後又對新的少女下手，幡然醒悟的他決定拼搏一把站在受害者的立場向湯師承的豐功偉業宣戰，也算是對當年的事件感到良心不安的贖罪。但這次的少女與湯老師又有怎樣的經歷或影響？被害者面臨社會對於性侵害者的偏見與敵意，在自我困惑與痛苦中吐出語焉不詳，前後矛盾的控訴，唯一的關鍵又是法律上難以判定，在關係上曖昧不明的「自由意願」，如此情勢不利，舉證艱難的情形下，最後訴訟的結果又是如何？只待在小說中揭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