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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林風眠先生喜歡畫鳥,因為那總讓他想起兒時在山林裡遊玩,與大自然親密相連的記憶,我初聞時,心裡暗自竊喜,因為我喜歡樹,也喜歡畫樹,大抵如此。可他還說,畫鳥要像人,畫花要如畫少女。難怪,我成不了大師,因為我的樹總是樹,只是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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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你會突然明白,那一個下午是如何的不可取代,滿地的秋色,無人清掃,只我撿起一把收進大衣口袋,口袋裡於是有了紅紅橙橙的季節,季節的最終是冬日,冬日裡有陽光,陽光下有風,風中有呼喚,是我輕輕喊你名字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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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保羅奧斯特《布魯克林的納善先生》第十七章有一小段講到卡夫卡的軼事,裡頭說卡夫卡在生命最終的一年,偶然在公園裡遇見一個哭泣的小女孩,因為丟失心愛的玩偶而傷心,卡夫卡費盡心思,一天一封信,為小女孩寫了很多玩偶的事,一連寫了三個星期,直到最後一封信,才讓玩偶出嫁,和小女孩道別。故事最後,小女孩已不再像初始那般想念她的玩偶,卡夫卡給了她一個故事,足以取代玩偶,那二十封信已然撫平小女孩內心的傷痛。不知這軼事是真是假,可保羅奧斯特寫來卻彷如神啟,他說,當一個人有幸生活在故事裡,現實世界裡的傷痛就會消失。果真如此麼?我從沒想過,傷痛原來如此容易消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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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兒讀到張良撿鞋的小故事,為張良打抱不平,她生氣的跟我說,老爺爺真過份,張良只是經過他而已,他卻故意把鞋子丟到橋下,還叫張良幫他撿和穿,而且還是陌生人欸!我忍不住笑得大聲,卻又覺得孩子說得有理,司馬遷若天上有知,不知是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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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明威提出冰山理論,他認為寫作要像冰山,只要描述浮在水面上可見的那八分之一,便已足夠,至於水面下的那些,讀者將會自行理解。你說這個你懂,就是less is more,留下想像的空間,或者又像電影的開放式結局,而我想到的是國畫裡的「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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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孩子們講狗的故事,翻出黃郁欽和陶樂蒂的繪本《花狗》,自己在家看了一遍,忍不住想起三狗們,想起那一段家中有狗的歲月,那始終充滿愛意的眼睛。於是,淚便成了大海,在我的眼角形成港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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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回家,持續不斷的訂正文稿中的錯字與整編資料,令我心浮氣躁,真的忙完了,人一下又無聊了起來,窩在沙發裡,重看了《后翼棄兵》,Anya Taylor Joy的眼睛真是令我著迷,我甚至覺得她的眼距,寬得好靈氣,我欣賞那種與生俱來的獨特,全身散發著一種古怪而靈動的氣息,我覺得花間的精靈大概就是長那樣。好啦,也有可能只有我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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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這一年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個時刻,平凡,卻美好珍貴。像那日,我們行在水杉道上,我摘唸給你聽的詩句,我希望你到老都能記得,歲月清淺,日子向暖─「你在陽光裡,我也在陽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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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令人畏懼。記憶總是在近處,又彷佛在遠不可及的遠處,一些不願成形的字句,喚之不來,卻又驅之不去,不成篇,它就是一些被隨手記下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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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每一個我在文字裡遇見的你和妳,來年還請繼續多方包容寬待,二〇二四,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