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1-05|閱讀時間 ‧ 約 24 分鐘

no.1/ep.1 「外面很冷,你要不要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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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這三年,算是整個求學階段中,最精彩豐富的一段,無論是參加社團還是體育競賽,每一項都有留下美好回憶,雖然課業表現普普通通,但還能畢業就好,正覺得高中就要這樣順利結束時,他卻突然在最後這幾個月撞了進來,讓我的高中生活起了變化!


我們雖然是高中同班同學,但前半段我們沒有什麼來往,因為他也常遲到、比較少來學校,一直到著後半段,大概是太常曠課,有被嚴正警告過,就比較常看到他在教室。他穿制服都不紮進褲子,又喜歡穿比較大件,整個人看起來就是鬆鬆垮垮,書包的長度都調到大腿,一走路書包就會啪啪啪的晃動。那時候高中生很喜歡在書包背帶上用立可白寫字,因為他字很醜,就叫我幫他寫「猛」,書包一背起來,這個「猛」字就剛好落在胸口,非常莫名其妙。


十個高中男生就有八個刺蝟頭,他也是其中一個,算是很跟上流行,他臉上常可以看見OK蹦,手上有大大小小的傷,還有一次看到他打石膏來學校,我們那一屆如果有壞學生名單,他一定有在名單內,但那時候的高中壞學生會做最壞的事,頂多就是跟同學打架,現在聽起來好像也沒那麼壞,就是幾個精力旺盛的男生,遇到就會推來推去那樣。


有一次放學,我騎車在路上遇到他,問他住在哪,才發現原來他家離我家騎腳踏車不用五分鐘,之後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每天會去他家叫他起床一起去學校,放學再一起回家。但也沒有因為這樣他就準時到校,通常都會是我們兩個一起遲到。


一開始都是我騎車到他家樓下,大喊他的名字,沒有人下樓,我就自己先走,後來遇到他媽媽,她跟我說:


「阿姨也叫不醒他,你以後來可以直接開門上去叫他,阿姨先趕上班。」


所以之後我都會進門,站在樓梯口叫他,聽到房間有動靜,我就坐在客廳等,一等都是好幾十分鐘,後來我都會買好早餐,叫他起床後,我就坐在他家客廳吃早餐等他下來。


我的腳踏車後面不是座椅,是兩根火箭筒,我們每天都一起騎同一台腳踏車上下學,都是他騎車,我站在後面,我還要幫他揹書包,因為他的書包太長沒辦法騎車。學校其實不遠,但就是有一個很長的上坡,但不管是上學的上坡或是放學往下衝的下坡,我站在後面都很危險,有好幾次我說我要下車自己用走的,他都說不用,叫我站好、手抓好他的肩膀,是說我也從沒有摔下來過。


某天早上我照樣去他家叫他上學,一樣打開他家的門,一樣把早餐放在客廳桌上,一樣走到樓梯口叫他,不一樣的是,這次叫了好久都沒有動靜,我就上樓開他房間的門,房內非常亂,除了門邊有折好乾淨的制服,其他地方都是亂的,衣服到處披、漫畫、飲料罐、延長線亂捲。看他還躺在床上,我用力搖醒他,他才回我:


「你來了喔。」


「你身體不舒服嗎?」我隨手摸一下他額頭,其實我也摸不出個所以然,只是覺得反射性動作現在應該要這樣摸一下,是也沒有多燙就溫溫的。


「沒有不舒服。」然後他把棉被拉開說:


「外面很冷,你要不要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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