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於台灣／台灣人自己的路

〈走上屬於台灣／台灣人自己的路〉2024-01-12

　　就像收到同一封細胞廣播簡訊，在不同的城市裡，人們基於相同的理由移動。雖然不能真正地站在別人的鞋子裡（我們誰都不能哪怕一瞬間光著腳丫），但我們可以暫時交換位置。從南到北的人從北到南、從北到南的人從南到北。 　　移動。就像春節，或其他種種重要的傳統節日，我們回到戶籍地。無論那如何地在一段時間內成為我們生活的他方，但它在這些時刻裡又是故鄉，行政上的、乃至於觀念與情感上的。 　　具體存在的事情成為所謂「上層建築」的基礎。但其實鄉鎮、縣市、乃至於國土，固然在多數正常情況中，有天然的山與海作為疆界依據，但它也一度是人的觀念的結果。就像南北韓之間存在著界線、東西柏林如今同屬一個行政區，非洲國家仍舊因為過去殖民諸國的自利分贓而擺脫不了那些充滿爭議的非天然分界線。 　　而我們活在這裡。按照現行的法律屬於國號中華民國，但平常稱為台灣的國家。以及其中那些仍有著舊行政區影子（卻在部分地方些許不同）的、重新劃分過的鄉鎮市區。 　　過去，我曾理所當然地去相信，就像多數美國人不會說自己與英國人「同文同種」，台灣人也沒有道理那樣去思考自己與中國的關係。然而，這陣子卻在思考，為什麼美國人不會這樣想？ 　　雖然確實有些人會以歐洲文化為尊，相信那裡有某些高貴的、悠久的傳統。但美國人在更多時候，會以自己是美國人為榮，甚至以此為傲。以至於當川普喊出「讓美國再次偉大」的時候，那麼多人興奮地簇擁。但在台灣，當一個人喊出「讓中華民國再次偉大」時，我們會一臉茫然，甚至感到有些荒誕，「中華民國曾經偉大嗎？」。不確定，我猜沒有。 　　我不確定，差別是出在「中華民國是逃難過來的」，還是「美國透過兩次世界大戰取得重大發展」；是因為美國「是一個大國」、還是因為台灣的旁邊「有一個大國」。是因為美國人相信自己是新大陸的征服者、還是因為台灣長期以來的歷史都是被殖民的歷史。或者，是因為美國在當前世界處於優勢文化，是永遠的「第一世界」，而我們是非白人、是亞洲面孔，所以終究將自己劃定在第三世界。 　　歷史似乎給了我們很多藉口，讓我們彷彿可以永遠地讓自己不自信。但事實上，我們一點也不差，我們和美國一樣是一個多元文化並存的社會。我們有很多制度、甚至社會亂象都和美國相仿。我們是亞洲最早同性伴侶結合能夠合法的國家；同時，我們之中那些還沒辦法接受進步觀念的人，也已經進化成懂得用最新潮的「反政治正確」來包裝自己的保守。 　　的確，和美國、和中國相比，台灣顯然不大。但我們大約是和荷蘭同一量級的國家，國土小一些，但人口多了不少。我們的經濟實力在國際上屬於中段班到前段班，在疫情與全球通膨的時候，我們的名次還更上一層。 　　無論你認不認為台灣能有這些成就和「有人開車開得很穩」有關，但至少，這些年來，我們終於愈來愈感覺到自己不必抱持著失敗主義、不必再總是想著自己該當棋子還是塞子。美中兩國相互對抗當然是一個國際上不可忽視的事實，但那不會、也不該是我們最主要的框架。 　　就像我們的歷史課本終究要從大中華本位轉換到台灣本位，我們需要去認識中國思考世界的框架、需要去理解美中之間如何互動與角力，但我們要從台灣的角度出發，去首先思考「台灣想要怎麼走」，然後才去作為關鍵少數影響美中乃至於當前不甚穩定的世界局勢。 　　就像我們不能無條件地「信任習近平」、我們也不能將台灣的未來完全依托於美國的決斷或美中關係的走向。誰是最有可能讓台灣走出一個從台灣本位出發的道路？你會做出你的判斷，然後，請相信你是對的，做出行動，並在明天之後承擔這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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