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4/01/14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東西文化根本的人性處境差異(一)

    我個人很少看電影,但既然學了文學,對於一些具有特別深意的電影應該要親自去體會,這一篇文章是我從一個評論上看來的,我覺得內容很不錯,在看電影的時候,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深究;但是就像分析文學作品一樣,導演在以下這幾部電影中揭示了人性更深層一意義,其中我很感興趣的是『拯救意境』,一些很Fairy Tale的內容,看似很虛幻、不真實,但是,到故事的最後常常使我們感動、或者是很驚異它的結局。我記得我看「魔戒」時,偶爾感到很沉重,彷彿我是那個佛羅多,他真的讓我感覺人的力量很渺小,可是又看到人的意志又可以如此地有力量,超越了有形的物體所施加的壓力,因此,在過程中,我也會為他戰勝自己的慾念而感動。這篇文章比較了東西方對 「英雄角色」的冒險意境及人性如何呈現做了非常精闢的解說,從這邊我自己也學到很多、也發現我沒有想到的部份。簡簡單單的神話故事或英雄冒險,它隱含的東西其實是很多層面的。

    東方文化的人性處境是『因緣論』的世界觀,發揮地最淋漓盡致的價值系統以正信佛教為代表。它認為,原本世界是無始無終的清淨合一最高境界,但是因為種種不知何故的原因(無明),產生種種因果相生相傳(十二因緣論),從而產生我們所處的大千世界。一個人處在這種世界觀,如果要追求終極的真善美, 就必需回到最原始的無始無終最高境界(也就是涅槃)。回歸真善美的方法,就是積極去理解眾生的因果現象實貌,拋棄自我意識的偏執;從而阻止進一步的因果相生,才能回歸涅槃。於是,這樣的人性處境反映在藝術人文作品中,會積極呈現『凡事都有因果』、『看開、看透』、『回歸自然』...種種的『逍遙意境』,因而其美感經驗會發生在呈現逍遙美感的作品片斷與結局。

    西方文化的人性處境是『始終論』的世界觀,發揮地最淋漓盡致的價值系統以基督教為代表。它認為,世界有一個開始,而且會有一個終結;既然一切時空都有終結,這就意謂著由始而終的經歷要進行一個意義判斷(也就是最後的審判)。於是了解始終變得不重要,由始而終的種種經歷才是生命真善美的重大追尋。 一個人處在這種世界觀,如果要追求終極的真善美,就必需讓個人的生命歷程成為獨一無二的存在,如此的最後審判才會有意義。走向這種真善美的方法,就是積極去參與現實世界的種種生活事物,從而發揮個人的獨特性,才能彰顯個人獨特靈魂的精彩。於是,這樣的人性處境反映在藝文作品中,會積極呈現『凡事都需要體驗』、『堅持、非如此不可』、『走入現實社會』 ...種種的『拯救意境』,因而其美感經驗會發生在描述拯救過程的豐富故事。

    例如《魔戒》,習於逍遙處境的我們,很容易遵循『因緣論』的世界觀去強加解釋『為什麼危險萬分的魔戒是由弱小無能的哈比人承擔?』,當然可以獲得蠻有道理的『因為哈比人弱小,所以持有魔戒為惡的能力也變小。』看法。但是這樣的因緣論世界觀,無法滿足我們心中期待的『魔戒』英雄;我們會期待看到 佛羅多如何自我修行勝過魔戒,但無論電影或原著小說都明白表示佛羅多完全無法勝過魔戒;於是我們明顯無法深入理解這個角色的深刻意涵,因而普遍沒有人喜歡這個角色──喜歡咕嚕的人反而多很多。

    要強調的是,這種人性處境的價值判斷,往往與個人信仰內容或宗教教義不見得直接相關;也就是說,存在深受東方文化影響下的基督徒,表現出非常標準的逍遙意境之追尋;也容易看到深受西方文化影響下的佛教徒(例如出家的西方人),表現出連東方基督徒都比不上的拯救意境;所以這種『逍遙意境』或『拯救意境』並不是什麼是非對錯的答案,只是描述一種人生態度具體存在的現象而己。這種逍遙意境與拯救意境的根本差異,往往決定了很多東西藝文作品欣賞角度的重大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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