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深夜的魔藥教室　Late Night Potions Classroom

接下來的日子相對平靜，但也只是沒有人再特別找琳希的麻煩，卻也沒有達到預先計畫，特別引起哪個純血世家的關注，除了雷斯壯…這樑子算是結下了。

「琳希，妳聖誕假期要回家嗎？」轉眼就到了十二月，卡蒂爾一直都對琳希保持友善的態度，只是兩人真的共同話題太少了，尤其聊天並不是琳希的強項，卡蒂爾若是願意分享什麼，琳希大多只能是傾聽者。

「我會留校。」反正回家也不會有聖誕派對，同樣面對空蕩蕩的房間，還不如借幾本書在學校消磨時間，順便練習魔藥調製。

「那…暑假，我是說…」卡蒂爾慢吞吞的移動到琳希坐的沙發旁邊，看到琳希抬起頭望著她才繼續說道：「我可以邀請妳到家裡作客嗎？…我和父母說了，跟妳同寢室的事，他們希望能邀請妳到家裡玩。」

蘭斯洛特不算是歷史悠久的巫師家族，但出了幾個鑽研魔法生物的優秀巫師，近幾年在英國和美國魔法部挺活躍的，能有些交流也是好的。

「這是我的榮幸。」琳希給予一個鼓勵的微笑，卡蒂爾掩不住興奮，蹦蹦跳跳的回寢室收拾行李。

二十二號中午過後，霍格華茲清靜了許多，除了高年級幾個為了考試留下的學生，蛇院大概只有琳希沒回家。

寢室裡只有自己一人，琳希難得可以不顧淑女形象趴在床上看書寫作業，一年級課程對她來說沒什麼難度，假期作業應該可以在三天內做完。琳希想著：既然如此，晚餐後去借用一下魔藥教室消磨時間吧。

從門縫可以看到些許的光透出，並嗅到一絲藥香，石內卜懷疑這個時間除了自己還會有誰願意窩在寒冷的地窖，甚至，熬藥？

輕輕轉動門把，推開魔藥教室的門，循著火光看去，顯眼的白髮女孩靠在桌邊，專注的看著釜鍋裡的藥劑，偶爾調整火侯，或是在筆記本上記錄大釜裡的各種變化。燭火搖曳著，琳希的臉龐略顯紅潤，她將頭髮扎成高馬尾，影子在身後輕跳。

石內卜站在門口近三分鐘，裡面的人都沒有反應，考慮過後還是用了無聲的凝火咒，幾顆小火球漂浮在教室半空，除了照明功能，還增加幾分溫暖。

琳希抬起頭，淺淺的微笑，「教授，晚上好。」

石內卜點了一下頭，走近看向釜鍋，「這是止痛湯藥？」

「是。」

「妳還在改它的味道？」

「調整藥性，再加桃子。」

「說說看，怎麼增加藥性？」石內卜輕挑著眉毛，其實他疑惑的點是這孩子怎麼那麼執著果汁味的湯藥。

「海葵鼠尾粉。」

曬乾的海葵鼠尾磨粉加入確實可以增加止痛藥效，但也會讓藥劑越來越苦，加了桃子汁，頂多就是變得不那麼難喝而已。

「還有紅珊瑚草汁。」琳希補充道，這是她能想到最普遍又能增加甜度的材料。

教授眼神中閃過一絲讚賞，「史萊哲林加十分。成品有多的話，可以拿去醫療翼。」

「好的教授，謝謝你。」

石內卜走向門口，中途又停下轉身問道：「感冒藥劑會了嗎？」

「會。」

「每天午飯後空出兩個小時到這裡來，龐弗夫人在假期後會需要大量感冒藥劑，妳可以研究怎麼讓它變好喝。明天開始。」

暗紅的瞳孔裡放著光，猛地點點頭。

隔日中午，只見琳希慌張地奔向餐廳。昨晚太興奮，將作業一口氣飆完，只剩魔法史的讀書心得，將近日出時才睡著，醒來才發現已是午餐時間。

餐廳設置已改成小餐桌，讓留校的師生可以一起用餐。到處不見石內卜的蹤跡，琳希趕緊向眾人行禮後灌下大杯牛奶並叼了一個奶油餐包便跑走，留下愕然的教授和學長姐們。

「琳希小姐最近在減肥嗎？現在可是聖誕假期，米奈娃，妳可要提醒女孩子們營養均衡阿…」鄧布利多校長喝了一大口蘋果蜂蜜酒後笑呵呵的說著。

『叩叩』，琳希敲了魔藥教室的門，待裡面的人回應後才開門進去。

「對不起教授，我…」

「妳沒遲到，我說了妳結束午餐再過來。」石內卜平靜地打斷對方想說的話，他已經知道弗斯坦家的教育是成功的，至少在禮節上絕對不會疏忽。

在路上嗑掉小餐包又跑了一段，琳希還有點喘，深吸了幾口氣才緩過來。

實驗桌上已擺滿基礎材料，龍肝、苦艾草和泡泡莖。

「先開始熬製苦艾汁。妳想處理泡泡莖還是搗龍肝？」琳希有些訝異教授竟然使用問句，好像自己不是他的學生而是助手。

「我…泡泡莖。」搗碎龍肝是個體力活，還是交給成年人吧。

熬製苦艾草汁非常簡單，就是火侯的控制，尤其大量熬煮時必須小火慢煮半小時以上，固定時間攪動，避免凝固。至於泡泡莖的處理方式，琳希選擇了不用魔杖而是拿小尖刀劃開泡泡的下緣，並用瓶口輕壓，濃汁便會自己留進瓶子，雖然慢了點，卻能保證完全不沾手、不亂噴、不浪費。

石內卜很滿意琳希的做法，沒有催促，只是優雅地用魔杖指揮著石臼搗龍肝。

「想好改良的口味了嗎？」

琳希緩緩抬頭，頓了幾秒才回答：「有兩種，鹹的跟甜的。」

這答覆成功地讓石內卜停下手邊工作：「弗斯坦小姐，妳是把這裡當廚房了嗎？甜的跟鹹的？」

「石斛花瓣，檸檬熬汁，淡淡的甜味。」看石內卜認真的聽自己說話，琳希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續道：「馬尾草粉，金牛血…牛骨湯味道。」

「金牛血，成本是不是太高了？不過加上體力增強的效果，可以試試。」

琳希再次驚嘆平時冷冷的蛇院院長竟然認真的考慮自己的建議，或許關於魔藥的話題就是可以特別對待的？

石內卜沉默的放下石臼，走出教室，不一會兒拿著一袋馬尾草和一小瓶金紅色的液體回來。

琳希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大瓶子裡的泡泡莖濃汁已經過半。

不多時，所有材料都已備妥，石內卜又拿出兩個大釜，感冒藥劑需大火快速製作，一大一小的身影還算有默契地輪流放入材料，琳希抽空還會拿筆記本速記下製作過程。

辛苦的成果，是六瓶滿滿的感冒湯藥，且教室裡充斥著濃郁的牛骨湯香味。

『咕…』

在整理桌面的時候，琳希因為整天都沒吃什麼東西，肚子發出了不小的聲響。

兩人停滯了一秒，琳希臉上瞬間脹紅，偷偷瞥向教授。

石內卜轉過身去，一邊丟著清理咒，一邊說：「廚房是隨時都開放的，這時候大概還有一些點心，妳可以去看看。」

「對不…」

「下次，」石內卜再次打斷琳希的道歉，「沒吃飽就不許來。」

「知道了，教授。」

由於第一天的各種出糗，琳希強烈要求自己維持上課時的正常作息，隔日一切都顯得更加從容，雖然最後檸檬口味的感冒藥水不如預期中的美味，但小白蛇琳希又開始研究是否可能將此類藥劑甜味濃縮，或許可以改成小兒用的改良感冒藥水。

「弗斯坦小姐是想進軍聖芒戈嗎？小兒藥劑霍格華茲可用不到。」石內卜又被琳希的奇想驚艷到了，「小兒感冒藥劑的成分比例必須重新調整，我們的時間大概只夠完成龐弗夫人的訂單。」

　　看著小白蛇沒有反應，教授又補充一句，「如果妳真的對研究這個很有興趣，可以寫一篇論文給我，另行討論。」

琳希點點頭，暗自想著今晚是否要再次夜遊魔藥教室。

「今天是平安夜，一直到明天晚上節日結束前，我會把這裡上鎖。」教授像是猜到了什麼，果然話一出口琳希就心虛的扯著嘴角。

在弗斯坦莊園，聖誕節一向是平淡冷清的，只有芬克斯會送上自製的魔法小飾品，叔叔會託人送來一些古物珍品，大多也只是放在收藏櫃裡保存展示著。

霍格華茲的聖誕節晚宴除了裝飾相當講究之外，餐桌上也會出現很多不同的傳統食物，最吸睛的自然是香噴噴的烤火雞。

　　琳希穿上了芬克斯先前就替她準備好的深藍色禮袍，雖然還有另一個選擇，但亮綠色的小洋裝實在是太高調，琳希試都沒試就作罷。

　　高年級的學姊們也無心打扮，只是趁著節日稍作放鬆，明天開始又是恐怖的N.E.W.T.（超級疲勞轟炸巫術測驗）*複習日。

教授群除了石內卜萬年不變的黑袍之外，幾乎都稍作打扮，至少孚立維教授換上了亮藍色的西裝外套；麥教授是墨綠色羽毛禮袍；連崔老妮教授都換上典雅的素色禮服，不禁令人感嘆原來她身材那麼好，何必天窩在宿舍裡；而鄧布利多則是紅色的星星長袍，還附上一條白色絨毛，絕對堪稱最失敗的聖誕老人模仿。

「讓我們舉杯，祝福每個夜晚都如今天一樣美好，為你們的勤勉和青春祝賀。」

　　在鄧布利多的簡短致詞後，幾乎每個人都積極的埋頭享用晚餐。留校的學生總數大約只有不到二十人，背後放著不怎麼激昂的交響樂，空曠而美麗的大廳只有細碎的交談聲和餐具的碰撞聲。琳希雖然是唯一留校的新生，但坐在石內卜教授旁邊的她一點都不無聊，她可以近距離觀察教授們的飲食習慣和交談內容，例如再隔壁的孚立維酒過兩杯之後就開始拉著麥教授聊起學生們的八卦。

　　「其實今年的魁地奇特別詭異，那個安博家的少爺真的不該霸佔葛萊芬多守門員的位置，他個頭太小了！」

　　從孚立維嘴裡聽到評論他人身高問題…琳希憋笑憋得很難過，只能塞一小口洋芋沙拉死命地咀嚼。

　　「賽佛勒斯，你們學院裡那個帕金森的小姑娘到底最後跟誰訂婚了？為什麼我每年聽到的對象都不一樣？」

「還是雷斯壯，但現在是坦巴。」

　　這次琳希真的被一口葡萄汁嗆到了，先不論那個帕金森就是之前那個用噴水咒攻擊她的雀斑女孩，重點是石內卜教授怎麼會知道這種小道消息啊？（玥：教授們的校園生活不比你們，是很苦悶的阿…）

　　石內卜斜眼看了一下琳希，默默遞去新的餐巾紙。

　　「謝謝教授。」

　　「阿，弗斯坦小姐，妳是弗斯坦家族在英國最後的繼承人吧？是不是該提早考慮一下…」

　　孚立維教授有酒精助興真不是普通的話多，還好一隻貓頭鷹飛進來打斷了他的思路。

　　一封信落在校長的面前，鄧布利多看過之後，用深沉的口吻低聲說：「琳希小姐，我想妳最好將行李收拾好，來校長室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