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4/12/14閱讀時間約 7 分鐘

〖饗郎戲〗上集


時差空間


冥冥之中的一股神秘的力量,祂是人生無形的推手,看不見的真正下棋者,墨耿的臭皮囊屈居於祂之下,莫可奈何!


人定勝天的反義,就是勝不了天意。謙虛會贏,驕傲必敗。想要得不到,放棄卻擁有。最討厭的人,反而成為心上人。最看不起的事,結果全都遇上了!越畏懼的人事物,總是像磁鐵一樣瘋狂吸附,至死方休的糾纏,萬劫不復的格鬥。


也許,智慧修煉的還不夠,經不起外界的引動,墨耿一直想不出解決的辦法,還在耗費元神精神力的對抗。墨耿最害怕的時刻,就是每天晚上該上床睡覺的時間點,他寧願醒著,也不願陷入困境的睡眠,這是什麼時候才讓他意識到睡覺的可怕之處,大概是他造訪過加拿大的那次旅程吧!


時差空間


那一年初秋,墨耿從軍中退役後,一時興起遊學的想法,想要趁此為學歷加油暖身,重新以社會新鮮人再找二度機會進入職場工作。簡單的行囊準備,說走就走的任性倔強與堅持,也是促成墨耿毅然決然的堅定,火速買了機票,匆匆離開故鄉,蓄勢待發要到幅員遼闊的加拿大闖一闖。


一切都是那麼急切與順其自然,毫無阻攔的順利進行,更讓墨耿確信此番前去必有人生重大意義。在加拿大直飛航空班機上,墨耿結識了一位ABC長大的華裔男性朋友Morgan摩根。兩人座位比鄰而坐相談甚歡,連名字中英文發音都雷同,讓摩根不得不自曝中文姓名來辨識稱呼。


摩根笑道:「我叫傅文生,很少人知道我的中文名字,除了我父母,你算是第一個呢!


墨耿在言談之中,感受到華裔人士的熱情與活力,對於自己的冒險旅程,傅文生是百分之百的支持。


傅文生還在讀UBC大學的商學系碩士,是家中獨子,成長過程中也頗感孤寂。父母忙碌於台海兩地經商,就索性買了一棟透天別墅型的豪宅,配了一個資深的加籍港裔的中年管家,陪著傅文生就學大學生活。或許是英國殖民地教養過,管家林洲鎮盡忠職守,為傅文生在異國生活打理的妥妥當當,衣食住行免於煩憂。


一週後,你不用再去找其他飯店了!可以換到我家來住!我家有獨立套房Basement 能夠獨居一層,獨門出入也很自由,租金我會算你便宜一點。你來看了以後,滿意就隨時搬過來吧!」傅文生頗為親切地表達善意,早已開始商賈的人脈經營生活。


傅文生不介意結交新朋友,反而發揮眼光獨到之處,總是懂得取捨投資標的人事物。自小耳濡目染的商場學習,也不是普通人的家庭所能比擬的。他看得出墨耿此行的擔憂,似乎犯下了男人習慣性的衝動,真正搭機出國了,才開始感到步步驚心的生活節奏,被狀況外的現實海嘯捲走了理想勇氣,像是驚弓之鳥一樣的面容,令傅文生感到好笑又想出手相助。此舉倒是為墨耿的緊張,著實塞了一粒強而有力的鎮定劑。墨耿感受到華裔朋友的熱情,真的不是空穴來風的盛情感人,也許是移民家庭子弟的眼界更開闊心胸吧 ! 墨耿自嘆不如,也確實慶幸自己的好運道。


與傅文生在機場匆匆道別後,墨耿自己嘗試搭捷運進城,為的就是要親身體驗學習背包客的旅遊樂趣。飯店Hodays Inn也恰巧位離捷運站出口不遠處,墨耿為自己出國前所做的功課,有了印證結果的小確幸。


一開始入住飯店的第一週,有四天三夜的時間,墨耿幾乎都在調適自己的生理時差,這是出乎他所預料的。晨間恍恍忽忽的醒來,就跑下樓趕時間吃飯店所配給的免費早餐。墨耿總是兩眼無神地呆坐著用餐,外人看起來就是相當疲憊的外國人,連飯店服務員也誤以為墨耿旅遊過度,一副亞洲人走馬看花的慣性玩法,難怪看起來那麼累。不知道為何,墨耿總是吃不飽的感覺,而且還很口渴,檸檬水一直續杯。上樓回到房間後,墨耿又回籠覺睡著了,不知不覺就繼續著夢境的下一篇…





或許是身體狀況過於緊繃,一鬆懈下來之後,肉魂剝離輕微縫隙,讓免疫力下降許多,吃飽睡睡飽吃,變成作息時間惡性循環,身體代謝異常,造成夢魘機率攀升趨勢,夜夜惡夢連連⋯⋯


喝…喝…啊…」墨耿夢裡繼續奔跑著,似乎在躲避後方的追兵。


嘔…嘔嘔⋯⋯」才剛吃飽的食物,又再一次吐掉了!墨耿夢裡異常理性思考著,為何總是這樣的生理反應?


墨耿躲藏在石碑的後面陰暗角落邊作噁,仔細一看就是與墳墓緊連的凹陷處,身陷其中喘口氣。濕濕冷冷的土石,夾帶著雨露滋潤的青草味,天空正下著綿綿細雨,但是月光卻直勾勾地射向墓碑上的碑文,墨耿的肩膀像是憑靠在咒符逐漸燒燙的石壁上,不經意地唉叫了一聲。


在那邊!」一團混亂又看不清的人潮聚集,火源光的晃動,夾帶林中透出喊聲震天。


墨耿覺得情勢不對勁,正想著要轉身再跑時,卻一腳陷入墳頭的斜坡,頓時感覺陷入泥沼般地僵局,心想:再掙扎下去只會越陷越深吧! 火光與吆喝聲越來越靠近,墨耿還有三分之二的身軀還趴在墳墓上,雙手緊緊抓著草皮,像烏龜翻身那樣困難,這下可慘了!到底是要被追兵抓住,面對五馬分屍的刑責?還是繼續掙扎,製造越陷越深的未知詭異?這兩種選擇都是駭人淒慘的結局,但是又能怎麼辦呢?


墨耿恐懼的心思開始混亂,至於為何被抓就會五馬分屍的刑罰,那只是直覺反應告訴他,事實上他也不明真正原因是為啥。墨耿的腦波警戒地狂奔亂竄,思緒也跟著激動而心跳加速,兩手已經抓空沒有了憑靠,四肢緊張亂揮之下,整個人頭重腳輕深深地沒入墳塚之中,連救命的本能都噤聲不敢喊。待追兵人聲靠近距離查探,墨耿早已不見蹤影⋯⋯


奇怪!明明聽到聲音,為何都找不到人?」兩名先鋒用武士刀四處翻動高如人身的蘆葦雜草,就怕會漏掉什麼。


墨耿在泥流沙中緊閉雙眼,只知道自己一直在下沉,就是不知道還要沉降多久時間,整個胃都懸在半空中,魂不附體的噁心。泥土流沙似乎與墨耿的七孔隔離著,呼吸不成困難,可是瞎子幻想的空間更為遼闊,雙手不自主的亂抓,好像總會抓到像狗啃一樣的長柄東西,墨耿又開始心生畏懼地全身發抖。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要死不活的,把人快整瘋了!


墨耿這樣心想事成,人骨瞬間越摸越多,多到數不清的數量,有如竄進社區公園爬鐵格,身邊盡是洪流白骨。隔著眼皮灰暗的視覺,黑暗逐漸浮現白亮的感覺,墨耿微微張開眼睛,才發現整個人都被白骨塚給包圍起來⋯⋯


墨耿頭皮發麻,全身皮膚雞皮疙瘩,四肢急忙撥掉白骨堆,耗費全身吃奶的力氣在極力的蛙式游泳。喀啦喀啦的響聲,乾巴巴地想要游出這堆白骨,直到白光展現刺眼時,卻又睜眼回到飯店房間裏的現實場景。墨耿像大夢初醒一般,滿身大汗淋漓的疲憊,轉頭看床頭櫃上的電子鐘,又是飯店早餐的七點時間…「我是做夢了?可是,為什麼一點記憶都沒有?


-下集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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