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2/5 瓦納卡湖
早上坐在床頭,見著從窗外斜走進來的光線,它隨著風和雲和太陽關係的變化在室內裡演出忽暗忽明,像有人轉著調光器一般。
昨天來到瓦納卡湖,第一印象就是風大,這讓我和太太一直想到都蘭的東北季風。而這裡的太陽也大,比都蘭還大,明亮的讓人眼睛都一直微微的發酸。
我是個敏感的人,在幾次的旅行裡都有這樣的感受:旅行是人在經驗著進入一個場域的過程。但幾乎所有進入場域的道理都一樣,像是在水中跟上水流,像是鼻子跟上味道,都需要時間,那是一個把自己融化進去的過程。感覺陌生,指得是你還沒成為那場域的一部分。
旅行一週了,隱隱地知道每天都有一點點跟上這塊土地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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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讀到一段文字:「烏明邊聽邊學,很快就展露了他做為獵人的天賦。雖然每次他跟隨叔叔上山時,一開始都會覺得體力有些難以負荷,但只要捱過幾天,身體就會不知不覺適應山,五官變得敏銳,能聽到過往聽不到的聲音,看到過往看不見的細微事物。」
這段文字是出自吳明益的小說《海風酒店》。這本書是旅行前一天,我硬擠出時間到高雄書店買來的,是特地要帶在旅程中閱讀的小說。但也是讀到了第三天,才覺得慢慢讀進來。當你跟上一件事時,並不一定是讓你速度加快,而是讓你能進入這件事之中。就像我讀到另一段文字「他眼眶濕濕地轉過頭對著阿宗,說:『我好想上山打獵,下山唱歌啊!』」時,對於這句話我就像嚼著某種肉乾似的,每多咀嚼一口,都是讓唾液和肉乾在口中一起作用,這又像是陌生到熟悉的過程。咀嚼到最後,當肉乾與唾液都變成自己的,才吞嚥進身體。
對於每一段旅行和閱讀,我能做的也就是這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