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2-06|閱讀時間 ‧ 約 24 分鐘

夜明けと、雲の隙間

    睡覺睡到一半,被朋友的電話叫醒,通知我上線和大家一起玩遊戲。

    雖然還是很想睡覺沒錯,但這是我和朋友之間的約定。

    南下工作,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其實晚上的時間意外的很漫長。

    有段時間甚至是在清完垃圾、吃完並收拾好晚餐之後的杯盤狼藉之後便沐浴盥洗,

    然後關燈就寢直至天明。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好一陣子,甚至引來朋友們的關心;畢竟一個好好的人說去別的縣市工作之後突然音訊全無,難保不是出了什麼事。

    所以就有了開頭那個叫我起來玩遊戲的環節。

    但這樣的壞處也就是我在完全清醒的情況下幾乎沒辦法回到睡眠狀態,於是又會輾轉反覆,直到將近平時上班前的起床時間。

    今天也是一樣的情況,在百般聊賴之下翻起了以前在社群網站上的對話紀錄。

    翻著翻著,找到了三年前那個曾經讓我心碎至今,仍沒法完全癒合的人。

    興許是好奇,更多的是,我想知道在離開我之後她有沒有過得比以前更好。

    點開那個對話視窗, 最後日期停留在三年前。

    那是我們最後一次交談,把彼此當時交換到各自小窩裡的東西放在彼此知道的位置,我取回了那件很喜歡的黑色CPO襯衫;但直到我畢業離開學校之前,屬於她的毯子和襯衫仍然放在那個地方,前陣子回學校時其實發現已經不在了。

    拿走也好,丟進垃圾桶也罷,終究是標示著一段回憶的結束。

    妳成為了這個空間無數過客的其中一員,我們的故事線成為了這個空間中無數線條的其中一劃。

    好奇心使我更進一步,點開她的個人帳號,卻發現當時互相封鎖、理當維持至今的帳號,不知何時解除了對我的封鎖。

    千絲萬緒瞬間湧入腦海,什麼時候解開的?為什麼解開?這算她放下了還是往前走了?

    我的手同時卻也打開了她精選過的動態,看著她去別的地方旅遊,和朋友去不同的音樂祭玩耍。

    看到大學時我聽不慣的樂團們的來台專場,即便如今我也早就跟她有近乎同樣的音樂品味。

    她的人生似乎一切都在往前走,往好的方向去。

    一如她當時的模樣,逕直的朝陽光深處走去。

    而我只能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

    那我呢?

    我有變得更好嗎?我有在往前嗎?

    我還困在三年前的迷宮裡嗎?

    各種疑問連同前面的困惑一齊湧上,伴隨而來的是恐慌、自卑、焦慮交織而成的複雜情緒。

    腦內的聲音逐漸嘈雜,身體開始因為過多的情緒反應導致發燙,就像一台機能落後的機器執行著複雜的程式時會出現的狀況。

    坐起身,然後勉力走到書桌邊倒水喝下,再回到半生不熟的床墊上。

    其實我早就把很大一部分我們交往時的細節給忘光了,如今留在我腦海裡的,只有她長期練習貝斯,所以有些粗糙的手撫摸我的臉時帶來的觸感,以及我擁抱她時,她身上傳來的淡淡香味的記憶仍然鮮明,躍於名為記憶的紙張上。

    也還記得,當時分手的原因。

    歸根結柢,我和她其實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只是藉由學校這個環境讓我可以和她走到一起。

    當然還有一部分個性因素,但我想問題最大的那個人一定是我。

    在充滿否定的環境裡長大,自卑這兩個字幾乎和黥面一樣牢牢的黏在我那薄如紙的臉皮上;面對各方面環境都比我優秀、能力也比我突出的她,至今其實也還是覺得她接觸我也許算是一種紆尊降貴。

    總之,沒有人引導當時的我,也沒有人帶著我分析這些命題。

    最後的結果便是,我和她從此回到各自的世界,互不往來。

    前陣子和當時一起組團的鼓手重新連絡上了,我們吵架時,他站在我們兩個中間成為緩衝。

    重新聊過的結論是,他覺得我長大了,和以前完全不同。

    「從前的你就是沒打磨過的鑽石原胚,現在被稍微打磨過了,即使只有如此,也還是璀璨奪目。」

    也許,我有稍微變好一點吧。

    外面的陽光稍微穿透薄薄的雲層了。

    啊,Blue Hour結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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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我是白鼠,也可以叫我ㄅ鼠。這邊是我拿來安放我所有靈光一閃的想法,還有日常生活碎碎念的倉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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